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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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姜洵要给他做药引,季恒便在一旁给姜洵使眼色,小声道:“阿洵你不行的,不要逞能。”
  姜洵则扫视了季恒这瘦弱的身板一眼,一时竟有点想笑,说道:“我不行,那叔叔行?”
  季恒小声道:“叔叔行,你退下。”
  姜洵直接看向了范兴平,说道:“就按我说的做。”说完,又看向了季恒,“我年轻气盛,放点血,说不定还能少惹点事呢。”
  季恒:“……”
  范兴平则一会儿看看大王,一会儿又看看公子,看着两人拉拉扯扯、嘀嘀咕咕,眼见有了结论,是要用大王的血做药引,这才应了声“喏”,又道:“除了这童子血,还有一味药材。”
  两人道:“什么?”
  范兴平道:“天山雪莲。”
  季恒:“……”
  姜洵表示闻所未闻,可季恒因儿时看过几部武侠剧,所以是知道此药的。
  总之在剧里,这药总是能解百毒,使人起死回生,无所不能。
  而相应的,也格外难得,需得主角团付出巨大的代价,比如死一个男二,顺便成全一下女一和男一的美好爱情之类的才行。
  范兴平道:“据闻,这天山雪莲生长在昆仑山山腰及山峰处。那里常年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不仅容易冻死人,还容易发生雪崩,条件极其恶劣!因此上山开采之人,往往是九死一生。加上其本身就极为罕见,所以格外难得。”
  更何况,如今昆仑山还在匈奴人手中。
  季恒想,这药在市面上恐怕是买不着的,花多少钱也没有用,属于有市无价。
  若想弄到手,还是得联系一些路子野、门路广的老大哥打听打听才行。
  他一下子便想到了吴王。
  范侍医继续道:“总之,这天山雪莲是个无价之宝,恐怕得付出巨大的人力财力去寻找才行。”
  听了这话,姜洵表态道:“公子是我们齐国的镇国之宝,也是无价之宝!在我们齐国,‘公子某’可以有很多个,但‘公子’却只有我叔叔一个。这天山雪莲,便是价值连城又如何呢?”
  镇国……之宝。
  季恒一时无言以对,只垂眸喝了一口茶。
  他知道这天山雪莲,用起来必定是劳民伤财。
  但他这两年病情加重,身体上的病痛,已经到了叫他难以忍受的地步,他便也不想再顾虑那么多了。
  季恒道:“我知道了,这天山雪莲,我会去打听打听,等有消息了再告诉侍医。”说着,看向了姜洵,“阿洵,你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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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感谢订阅[比心][比心]
  第33章
  把侍医送到了门口后, 季恒又走回来坐下,说道:“吴王门路广。他那三千门客神通广大,总该有人听说过这天山雪莲, 我想先找吴王打听打听。”
  姜洵便道:“那我来写一封信, 求叔父帮帮忙。”
  季恒做了个拦他的手势, 道:“诸侯王之间私下联络, 叫陛下知道了不太好。叔叔三年前出使吴国,与吴王也有了些交情,这封信我来写, 你便不要管了。”
  姜洵应道:“好。”
  季恒一上午粒米未进,此刻胃里有些难受,姜洵也是结束了上午的课程,来找他一起用饭的,他便对侍女道:“传饭吧。”
  而在这时, 阿宝从粗壮的木柱后探了个脑袋出来, 季恒便道:“阿宝宝, 你看是谁来了?”
  阿宝这才咕噜噜跑了出来,往季恒大腿上一坐,又羞赧地看向了姜洵。
  姜洵便问:“风铃喜欢吗?”
  阿宝道:“特别喜欢!谢谢哥哥!”又说自己最喜欢哪一个,说有一个贝壳的形状十分奇特,又说下午要把所有风铃都解下来, 挂在卧室里, 不然万一淋了雨就惨了。
  午饭就在阿宝的叽叽喳喳中愉快地结束,用完饭, 姜洵便回去上课。
  目前陪他读书的不止邓月和皓空,有些基础课程陪射们也要上,还有齐国几个世家贵族中与他年龄相仿的子弟, 共计十余人。
  下午的课业即将开始,大家都已回到了学堂。
  午后的风有些温热,透过大敞着的门窗习习地吹进来。
  而他一进门,便见所有人都围在了晁阳的座位旁。十几个人正人叠着人,已经叠成了一座臃肿的人山,像是在看晁阳书案上的什么东西,一边看一边还嘀嘀咕咕。
  只有皓空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两手紧紧捂住了耳朵,低着头闭着眼背诵文章。
  前天先生留了一篇文章叫他们背,今天下午检查。
  姜洵也背了,但文章实在太长,后半段还是有些磕磕绊绊,以为这些人是又发明出了什么打小抄的独门秘法,便向那人堆走了过去,问道:“看什么呢?”
  邓月两手搂着两个同窗,脑袋拼命往缝隙里挤,还龇着大牙乐,听了声音一抬头,见是姜洵,便又登时敛了笑,叫道:“殿下。”
  大家纷纷抬头,见是姜洵,便又作鸟兽散,回到了自己的书案前。
  晁阳也鬼鬼祟祟地把那布帛一样的东西往自己怀里塞。
  姜洵看他们笑得猥琐,便更加好奇是什么东西,说道:“藏什么呢?快拿出来。”
  晁阳两手交叉,死命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歪着身子抬着头,看向姜洵道:“没藏啊,什么都没藏啊。”
  晁阳是陪射,身板比邓月、皓空强壮一些,但也不是姜洵的对手。
  姜洵掰开他的手,把那布帛从他怀里抽了出来。
  晁阳又用两只拇指攥住了布帛的一角,用低迷的气泡音小声哀求道:“不要啊……真的不要啊……”
  但布帛还是“嗖—”的一下便被姜洵抽走了。
  姜洵站在晁阳身侧,撑开布帛一看,见上面是一幅画作。
  画中是十几对小人,那小人很小,也不知在做些什么,第一眼便让人感到不大对劲。因为这些小人都是两两一对,且姿势一言难尽……
  又仔细一瞧才发现,这些小人都没穿衣服!
  纪老将军曾带他参观过马儿交.配,再看这幅画,他便也无师自通地明白这些小人是在干什么了。
  皓空仍在一旁背诵课文,语调毫无起伏,像在念清心咒净化自己的心灵一般。
  姜洵的脸则“倏—”地一下红成了猪肝色,愣了愣,一脚踹倒了跪坐的晁阳,道:“恶不恶心啊你?!”
  晁阳也一肚子委屈,倒在地上哭丧着脸道:“又不是我一个人看的!”
  “而且是你非要看的!!!”
  姜洵的脸又涨红了好一会儿,过了许久,才感到涌上头顶的热血开始一点点退去。
  冷静过后,他又撑开布帛看了一眼,一对对地看下来,而后道:“怎么都是一男一女,就没有那种……?”
  晁阳原本缩在一旁不敢说话,听到这儿才小心翼翼道:“哪……哪种?”
  ……该不会是双飞的那种吧?
  殿下这一下子开窍开得也太大了吧,还怪吓人的!
  “就没有……”姜洵仍目不转睛地看着布帛,一对对仔细辨认,问道,“就没有一男一男的那种吗?”说着,抬头看向了大家。
  晁阳惊呆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连皓空的念咒声也骤然停了下来……
  晁阳忽然想起,姜家人喜好男风,那可是从高皇帝起就一脉相承的!连当今天子也未能免俗!还专爱挑宦官、侍卫这种身边人下手!
  他跪坐在席上,侧抬头看了一眼高高耸立在自己身侧的姜洵,便又下意识地捂住了屁股,感到自己的处境竟是岌岌可危,心道,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而姜洵又无师自通地明白了晁阳那动作的含义,一时无了个大语,再次把晁阳踹倒,道:“你有毛病吧!”
  不到一刻钟,晁阳便被姜洵踹倒了两次,心道,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便佯装告状道:“师父!殿下他仗势欺人,殴打同学啦!”
  不成想,话音一落,先生便在门口道:“在课堂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大家吓了一大跳,忙在书案前坐好。
  而姜洵从刚刚起便一直站在晁阳旁边,离自己的书案很远。
  于是整个学堂内,就只剩先生和姜洵仍还站着,而今天下午又偏偏是儒学课程……
  两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学堂中央,四目相对间,有一丝微妙的氛围在弥漫。
  那次姜洵顶撞了先生后,季恒便亲自登门给先生致歉,请先生继续来给孩子们授课。
  这年代的臣子、门客们一向是来去自由的,君王对他们也要以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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