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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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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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姜洵拾阶而上, 步入殿内,对坐了一屋子的大臣们都视而不见,穿过走廊, 径直向内室走去, 说道:“先传饭, 我饿了。”
  立夫道:“喏。”
  邓月紧随其后而入, 把殿内乌泱泱的大臣们都请了出去,说道:“各位大人都先请回吧,大人们有什么事, 我也都回给殿下了,殿下会挨个传唤,各位大人先回去忙,等传唤便是。”
  姜洵在内室换了身衣裳,走向外殿时, 殿内大臣都已被请了出去, 格外清净。
  宫人们端着托盘, 把备好的玉馔珍馐一道道地端上食案。
  姜洵走到案前坐下,拿起了筷子,叫道:“邓月。”
  “哎!”
  姜洵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味道不错,但总觉得差点意思, 不如季恒家里的, 说道:“下午请纪老将军来给我上课,就约申正吧。”
  季恒请辞后, 姜洵并没有放弃学业,只是把上课的形式给改了一下。
  之前是先生们编课表,姜洵照单全收, 而如今,是先生们把要讲的重点都总结下来,他看了感兴趣便约课,不感兴趣便放着,说句不好听的,就跟点菜一样。
  对此,习惯了被季恒以礼相待、高高捧着的先生们自然是哀嚎声一片,纷纷道:“真是天塌啦!”
  “礼崩乐坏啦!”
  “公子一走,殿下就原形毕露,连尊师重道也不懂了!”
  大家跑去找谭太傅,让太傅帮他们出头。
  太傅却又头头是道地和稀泥,说道:“哎呀……恒儿刚走,殿下大事小事一堆事要忙,哪有功夫听咱们老东西讲这又臭又长的?”
  “况且咱们这课,殿下也不是不上,而是缓上、优上,有选择、有计划性地上,我看殿下这安排也很好嘛!”
  “……”
  而眼下,邓月质疑道:“申正?眼下都快午时了,殿下用完饭开始召见大臣,这么多人、这么多事,申正之前恐怕处理不完吧?我看亥时之前都够呛。”
  姜洵大快朵颐道:“来不及就往后推。”
  邓月嘟囔道:“纪老将军有脾气的,殿下约了他又爽约,耽误了他晚上喝酒,他肯定要骂我了……上回就已经不高兴了……”
  姜洵道:“那你让晁阳去约。”
  邓月道:“好主意,那我让晁阳去约!”说着,一回身便撞见了朱子真,行了一礼。
  朱子真点头示意,一手抱着公文,一手提着袍摆走进殿内。
  姜洵用完饭,拿帕子抹嘴,示意立夫把碗筷撤了。
  立夫喊了两个宦官来,直接连食案带餐具一块儿给抬了下去,又抬了张干净案几过来,在上面摆好茶水和糕点。
  一个多月没碰上面,即便中间也通过公文联络,但朱子真仍攒了一堆事,桩桩件件都禀报给姜洵。
  姜洵该批的批、该落印落印,末了问道:“对了朱大人,你之前说要采办粮食的事……”
  姜洵刚接手这些事,朱子真一方面汇报,一方面也是在教。
  他怕殿下不清楚来龙去脉,觉得莫名,便解释道:“这件事其实是公子之前交代过的。”
  “马上秋收,官署要征收粮税,介时,各地仓廪都能填上个六七成。而公子的意思是,用采买的方式,再把剩余仓廪也尽全部填满。”
  “今年是个丰年,这样做一方面能充实仓廪,以备不时之需,一方面也能调节粮价,防止谷贱伤农,两全其美。”
  其实仓廪倒也不是非要全部填满,哪怕先王在世,齐国最丰足,也没有过仓廪全满的情况。能有个七成,便已是“仓廪实”的状态了。
  但大概是四年前的洪涝、瘟疫把公子弄怕了,今年债务还清,太后又赏了那么多金子,把仓廪填满,公子心里也能踏实些吧。
  毕竟真金白银也有失效的时候,还是物资最为实在。
  姜洵问道:“那眼下办的进展如何?”
  “说起来,”朱子真道,“臣近来倒是接连碰上一些怪事。”
  “怪事?”
  朱子真道:“臣大半年前,便为此事与齐国一些中大型粮商们做过接洽。像这样量大,货款又有保证的生意,他们自然是挤破了头想做的了!只是这阵子,真到了要采买的时候,臣叫他们报价,他们反应却很……”
  “却很什么?”
  “可以说是反应平平,话说半句留半句,给我感觉……”朱子真想了想,说道,“像是没那么想做这笔生意!报价也给得模棱两可,态度也暧昧不明,且报价与臣预设中相比,实在偏高了些。有个大粮商也已明确答复了我,说今年没有粮能卖给我。”
  “哦?”姜洵道,“齐国沃野千里,今年又是个丰年,粮商手里的粮还能这般不愁卖么?莫非又有哪位神人预卜,说这两年要缺粮了?”
  朱子真道:“臣暂时也没搞清楚,还得再打探打探。”
  吃一堑长一智。
  而这些年,齐国实在吃了太多“堑”,采买粮食被人截胡的事,他们也不是没碰到过。
  姜洵又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感到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他又问:“朱大人一共洽谈了多少粮商,所有粮商都是这态度?”
  “大中小粮商加起来,不说四十也有三十了,几乎都是这态度。”
  姜洵道:“商人无利不起早,他们态度暧昧不明,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有更大的买家入场了,他们还在待价而沽。”
  可那人是谁呢?
  谁能有这么大财力、影响力,让商人们宁肯做那人的生意,也不肯做他齐王的生意?
  莫非是朝廷?
  可据他所知,朝廷目前也仓廪充实,哪怕要打仗,也根本无需向商贾购粮。
  那么究竟是谁,囤粮又有何目的?
  他刚接手政务,的确还是个外行,但他知道一个道理,叫事出反常必有妖。
  “邓月,”姜洵道,“叫梁中尉查查封国境内所有关口,近三个月,有没有万石以上粮食进出过的记录。货物通关要查验传符,看看这些粮食究竟是哪位老板在运,要运到哪里去?所有信息,全部列个单子给我。日后再有动静,也一律报给我。”
  邓月手拿竹简“唰—唰—唰—”地记下了,应道:“喏!”
  “还有,”姜洵继续道,“传令所有关口,粮食凡万石以上,在齐国境内流转可以,要出齐国边境的,一律不予通关,就说从今日起改规矩了!凡万石以上粮,传符一律要有朱大人核验盖章,否则不作数。叫他们拿着买卖券书、传符,找朱大人再复核一遍,没问题了才能通关。”
  邓月道:“喏!”
  朱子真抬眸时,则多了几分赞赏,殿下行事雷厉风行,与他倒是更为合拍。
  姜洵喝了一口茶,又道:“我这人没什么聪明才智,倒是有一身反骨。有人跟我抢粮,那这粮,我还非抢到手不可。”
  且三岁而一饥,六岁而一衰。
  这三年齐国风调雨顺,之后撞上荒年的可能性便很大,不管那人大肆囤粮是因为什么,他早做预备总没有错。
  朱子真也道:“也不知那人要采买多少,竟让这么多粮商都开始待价而沽,连官署的生意都不做,想优先做那人的生意!若是让此人买走了,再运出齐国,明年万一又碰上灾年,齐地缺粮,粮价上涨,便又要苦了百姓了。”
  限制粮食出齐国,并提前填满粮仓。
  殿下这两个决议,他再赞同不过。
  姜洵说道:“关于采买,我还有个小主意。”
  朱子真望了过来。
  “据我所知,我齐国百姓的粮税已经很低了。”姜洵道,“公子心系百姓,粮税能减免便减免,百姓手中有了余粮,这才让这一众粮商们有利可图。减免粮税,本是要惠利百姓,可眼下却让官署花钱都难买到粮,这有些过分了吧?”
  朱子真道:“莫非殿下要加征粮税?”
  百姓们已经在哭“公子走了谁还管我们死活”了,殿下再加征粮税,恐怕要挨骂的。
  而姜洵道:“不加征粮税也可以啊。其他郡国都是十五税一,打仗缺粮,更是要十税一。吴国有矿,若是羡慕这个,让他们下辈子都投胎到吴国去。我们齐国的百姓这两年都是二十税一,已经很幸福了。”
  “反正也要收粮的,今年,便让所有百姓都按十五税一来交粮,其中一部分算作粮税,多出来的,我按市场价花钱赎买。最终还是二十税一,只不过强制让每家每户都卖一些粮给我,这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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