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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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非是因为她。
  想到这里,晏南雀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系统面板上颜色鲜红的赤字,感觉失眠的人应该再加一个。
  【你随地大小睡成那样还好意思说自己失眠?】
  晏南雀沉默两秒,“我也没办法嘛,公寓到处都是软软的,沙发地毯都是,我在软的东西上躺久了就会变懒、犯困,然后睡着。”
  眼前的门把下压。
  白挽从门后走出,目光扫过门口微顿,神色如常地走到晏南雀面前。
  晏南雀开口:“白新之现在在病房。”
  白挽垂着眼。这么看,她倒有些低眉顺眼的模样,甚至有几分温顺,好像真的放下戾气和仇恨,安心当她的花瓶晏太太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
  晏南雀太知道那双被长睫遮挡大半的眼里存在什么了,白挽不会向仇人低头的。
  下班时间,长廊上空空荡荡不见人影,有谈话声从楼梯口传来,又逐渐远去。
  晏南雀抬手,温热的指腹触及白挽眼下的青黑,动作很轻,没什么特殊意味,远远看去她像是捧着白挽的侧脸。
  白挽条件发射眨了眨眼,抬眸看她,眼里是一片清冽的冷。
  “晏太太,你黑眼圈比以前重了很多。”
  两人离得有些近,白挽甚至能感觉到她说话时指尖的轻颤,晏南雀身上玫瑰香气朝她袭来,隔绝了周遭让人讨厌的消毒水气味。
  “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担心的事既然解决,就别再折腾,我不喜欢你太憔悴。”
  她说:“我更喜欢我的太太光彩夺目的样子。”
  晏南雀夹杂了一点小小的私心。
  大概是因为系统总在她面前提白挽主角的身份,以至于她潜移默化中觉得,白挽不该是现在的样子。她是这本书唯一的主角,而主角天生就该是最璀璨的存在。
  白挽应该是众星中最明亮璨烂的那颗。
  无论有没有黑化,她都应该过得明亮、璀璨。
  话音落下,白挽抬眸同她对视,她没有撇开眼睑处的手,“你很在乎我的黑眼圈吗?”
  “是。”
  白挽默然不语。
  晏南雀收回手,“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晏太太,把自己养好一点,不是挺会养花的么?”别墅花园里的花开得可好了,除了那盆昙花未到花期,其他花都开得灿烂。
  养花养得这么好,白挽怎么就不能好好养养自己?
  白挽目光偏移,面色有一瞬冷恹,“我不是花。”
  “我知道。”晏南雀看她,“我让你把自己当成花去照顾。”
  她说完,没管白挽的反应,又道:“我晚上要出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老实待在别墅,哪也不准去。”
  白挽瞳孔一顿,一个地名从她心里蓦地浮出。
  鬼使神差的,她下意识问:“……去c国?”
  “外省,几天就回来。”
  见白挽又垂下眸子,像是不想听她说话的模样,晏南雀有些手痒,抬手捏住白挽下颔,迫使她抬头直视自己。
  “我回来的时候不想在你身上看到一点伤,你必须完好无损,听懂了吗?”
  晏南雀行程匆忙,回别墅收拾行李之前先来了一趟医院,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上次白挽身上的伤她还没问出原因,被白清之的事耽搁了。
  白挽和她对视。
  眼前的alpha有一双很标准的桃花眼,形状姣好,眼尾天然带着一点上挑,眼瞳也是极漂亮的纯黑,眼波流转间总会带上几分无法明说的情愫,专注地看着谁时,会给人一种自己是她唯一的错觉。
  殷红的唇微张,艳丽的色泽总让白挽想到诱人堕落的毒蛇,外表美好,内里却是能将人腐烂融化的毒液。撕开那层漂亮的躯壳,里头是冰冷坚硬的獠牙。
  ……其实不是。
  是软的。
  带着玫瑰的香气,和一点薄荷水的清凉,像无意坠入湖面的落花引起圈圈涟漪。
  白挽走神一瞬,“知道了。”
  晏南雀有些满意,又说:“后天有个慈善晚宴,晏董也会去,你代替我出席,看上什么就拍。如果有人不长眼非要你面前找茬,就告诉林芙若,她会处理好一切。”
  “记住你是晏太太。”
  晏南雀想了想,说第二句话时有点底气不足,但为了不出意外,她还是说了。
  “打狗之前得先看看主人是谁,你是我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压到你头上来的。”
  白挽唇抿紧成一条直线,瞳孔微沉。
  ……狗吗。
  晏南雀有些心虚,说完就松开手。她把交代清楚的都交代了,林芙若也留下了,再出问题只能算她倒霉了。
  当晚,她收拾东西带着别的秘书上了飞机。
  在别墅的林芙若有点不明显的惆怅,白挽目光扫过她。
  “你很舍不得?”
  林芙若在陪白新之玩拼图,和白清之相同的那幅,闻言抬头失笑:“夫人啊夫人,您说这话我可承担不起,我对老板和您一片赤诚之心,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晏总之前扣了我半年奖金,是这次出差随行的两倍呢,我要是去了还能补一半回来,现在一半都补不回来,我心如刀割啊。”
  白新之抬头,怯生生问:“林姐姐,什么是奖金?”
  林芙若笑眯眯比喻道:“就是你的新玩具。你得到新玩具会高兴,对不对?我拿到奖金也会很高兴。”
  白新之似懂非懂,又低下头玩拼图。
  白挽坐在沙发上,支着额角看她们玩拼图,客厅灯光大亮,水晶灯映亮了每一个角落,亮得她有些头晕目眩,她闭了闭眼,缓解这份短暂的失重感。
  晏南雀出差的隔天,别墅来了个客人。
  季子意被拦在了门口,管家微笑:“子意小姐,我们小姐不在,她出差,要过段时间才回来。”
  “李姨,说了叫我子意就行,总加个小姐多麻烦。”季子意忍不住“啧”了一声,“这么不巧?”那她不是白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吗?
  早知道晏南雀不在,她就不来了。
  生日过后的这段时间季子意老实在家待了很久,她让陈菀君旁帮她打听过了,晏家的佣人说晏南雀和白挽吵了一架,两个人都不太高兴,还发生了点别的,譬如白挽辞职,疑似又被软禁。
  她听得频频叹气,觉得这些事多半和自己那天说漏嘴有关。
  一直到今天,季子意才做好心里建设上门找发小认错。
  结果晏南雀不在,白跑一趟。
  管家面上笑意愈浓,“好了好了,以前还能叫你小子意,现在长大了,不适合了。”
  季子意的目光穿过管家的肩看向她身后,问道:“白挽在家?”
  “夫人在的。”管家问:“你想见夫人的话,我得先问过小姐。”
  季子意微愣。
  她来晏家从来都是直来直往,不会提前打招呼,想来就过来了,从来不用通报,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被拦住。
  想见白挽还得先禀报阿晏,她同意了才能进去?
  她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像是被软禁了,又不像。白挽上一次被软禁的时候,似乎拒绝所有人的访问,洛书晴几次说想见白挽都没能如愿。
  “行,我给阿晏打电话。”
  季子意打了,通了,但没人接。
  她开着免提,无奈地看向管家。
  管家:“小姐在忙的时候手机通常会静音,我给叶秘书打个电话。”
  季子意挑眉,“林助没跟着去啊?”
  管家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又解释林特助被留在了夫人身边,季子意心头的那点疑惑又放大了。
  管家给同去出差的秘书打了电话,得到答复后才把季子意请进来,“夫人在书房,我让人请她下来。”
  季子意走进侧厅,这间侧厅面朝花园,整面的落地玻璃门是可以推开的,现下正敞着,外头阳光正好,花香袭人。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季子意回头,发现是个站在门后的小男孩,穿着雨衣雨靴,手上提着黄色的小水桶,里头隐约有尾金色的小鱼游来游去。
  和她对视,小孩怕生地往门后躲了躲,被随身跟着的佣人温声劝了几句带走了。
  季子意瞪圆了眼,火速拿出手机给陈菀君发消息。
  【季子意:我靠,我在阿晏家,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吗?她家里居然有个孩子我靠,她不会背着我们有私生子吧,我靠,阿晏深藏不露啊,不是,她什么时候整出来的孩子??】
  另一头,陈菀君闭眼靠在病床上,面白如纸,一侧手解开了袖扣,衣袖一直挽到最上方,露出的手臂内侧扎着深且长的留置针。
  病房内很安静,电视声音调到最低,只有隐约的说话声和机器响声。
  屋内弥漫着融融暖意。
  屋外却是阴雨连绵,暴雨打在枝头,沉闷的雨声被隔绝在玻璃外。
  手机响了好几声,发消息的人似乎很急,陈菀君睁眼,拿过手机。她这段时间不在国内,在国外调养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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