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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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敞开了,夜风随之吹进来了,吹散了室内莫名奇怪的气氛。
  白清之走近了,“姐姐,我听管家奶奶说你的手流血了,疼不疼呀?”
  “我没事。”
  白清之探头想看她的手,晏南雀顺势松开了掌心握住的手腕,让白挽能顺利把手伸出去。
  白挽指尖轻轻蜷了下,从身后拿了出来,“没什么好看的。”
  白清之捧着她的手看来看去,“姐姐你下次用剪刀的时候要小心哦,我和哥哥用剪刀都很小心的,你看,你太粗心了。”
  白挽:“是。”
  晏南雀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花房内各类植株上,大部分花的品种她都叫不出来,只有小部分已经开的她能认出来。
  对了,白挽的昙花呢?好像是放在了室外,等下出去看一眼。
  白清之趴在椅子边小声说着话,眼睛偷瞄晏南雀,“姐姐,我听子意姐姐说你们下个月要去泡温泉,我可以跟着去吗?我也想去玩。”
  “不行,你手术没多久,不适合泡温泉。”
  白挽顿了顿,“等你彻底好了,我再带你和新之去。”
  季子意倚着门框朝里眺望,她眼尖,刚进来便看见了两人交握的手,也看见了晏南雀一瞬间怔松的神色。
  她侧头,问跟在身后的佣人:“那两个小孩平时什么时间睡觉?”
  “差不多就是现在呢。”
  季子意笑眯眯道:“那带她们回去睡觉吧。”
  佣人有些迟疑,“现在吗?”
  季子意肯定地点点头,佣人试着敲了敲门,顺利带走了两个小朋友,季子意落在最后,离开时顺手关上了花房的玻璃门。
  玻璃花房内又只剩两人。
  晏南雀心头萌生的那点情绪被夜风吹散了,她定了定心神,回头再看白挽:“你后天不用和我去公寓了。”
  白挽看她,像是在问为什么。
  晏南雀捏捏她的手腕,“你的手能拿动东西?”
  白挽轻轻蹙眉,伤口没多深,只是裂了个小口子而已。
  “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去。”
  晏南雀目光扫过她眉宇间,起身离开花房。
  白挽在藤椅上又坐了会,站起身,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剪刀沾染的血迹,随手扔进了工具箱内。
  她低头看看掌心的纱布,另一只手学着谁的动作,轻轻捏了捏自己的手腕。
  只有皮肉被挤压的感觉。
  那点微末的痒意不见,也没什么温度,她的肌肤温度比不过另一人的高,她体弱,常年手脚都是凉的。
  白挽轻轻舒出一口气,眉宇间的那点郁气也随之散去,紧蹙的眉舒展,瞳孔也微微发着亮,这点变化对于她而言很微弱不起眼,几乎没多少人发现。
  她剥了颗糖含在嘴里,舌尖来回卷着。
  是她喜欢的味道。
  。
  晏南雀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莫名醒了,之后怎么也睡不着,她干脆坐起身,在露台上吹风。
  楼下隐约有水声传来,她探头看了眼,这么晚了,季子意在游泳。
  她下楼,一路走到了泳池边。
  从水里浮出来的季子意瞥见了她的身影,摘下泳镜朝岸边靠过来,趴在泳池边看她,面上带了点促狭,被打湿的眉尖微挑:“晏总怎么大半夜不睡觉啊?”
  “我猜猜看,被老婆赶出房间了?”
  刚在泳池边坐下的晏南雀:“……”
  看见她吃瘪,季子意忍了一天的笑意终于忍不住,抖着肩膀笑出声,泳池水面都因为她的颤动震荡出一圈圈波纹。幽蓝的射灯光打在她脸上,像在她面上落下一层薄雪,本就漂亮的皮囊因着那点发自内心的笑意更加吸引人。
  季子意笑着笑着呛了口水,拍了拍胸口顺气,正经问:“你没睡还是睡醒了?”
  晏南雀单手捂了捂额头:“睡到一半醒了。”
  “失眠了啊。”季子意又说:“我猜猜看,和白挽有关吧?”
  晏南雀难得地没否认,只是目光斜了她一眼。
  季子意得意地哼哼,“我还不知道你么?就你的心思最好猜。”
  她没说猜中的是什么心思,身子往后,仰面躺在泳池里随水漂流。
  “阿晏啊,你真是……”之后的那点话音被风吹散,又或者季子意也不知说什么好。
  晏南雀再抬眼看她时,发现她在发呆,她隐约有了点猜测,季子意半夜来游泳,约莫是失眠了?因为什么?——程怜。
  她沿着这条线往下猜了猜,发现了个不得了的事实:“你……还喜欢程怜?”
  季子意在看漆黑一片的夜空,“是呀。”她承认得坦率直白,半点不掩饰自己残存的情感。
  晏南雀微顿,这点原书里可没写,不过也能理解,季子意毕竟不是重要人物。
  “我喜欢一个人是真心的,我有感情,我的确挺喜欢程怜的。”
  “那你为什么和她分手?”晏南雀不懂,她揉揉散乱的发,“还为了躲她跑到我这住了这么久。”
  “因为我们不适合啊。”
  季子意说得直白:“我是喜欢她,但我不会为了她改变,我也不想逼她为了我改变,所以我们注定会争吵、吃醋,无法理解无法退让,她不会跟我服软,我也讨厌她强势的态度,所以我们最后只会走到彼此仇恨的地步。”
  季子意的声音有些低:“不如分开。”
  晏南雀不置可否,这是季子意的观念,她尊重季子意。
  季子意抬手,圈住了云边露出的一点月亮边缘,注意力却在岸上的发小身上。
  “我失眠是因为我还喜欢程怜,你呢阿晏。”
  “你彻夜不眠又是为了谁?”
  第86章
  随着季子意话音落下,泳池边陷入短暂的沉默,一时间只有水波晃动的声响。
  季子意也没指望这个问题会有答案,她微微眯了眯眼,身子从仰泳的姿势翻正,靠到了岸边,湿透的长发散在身后,像从深不见底的海湾中漂游上来的人鱼。
  她靠在岸边饶有兴致地看晏南雀。
  晏南雀神思飘远了,目光落在虚空,泳池的水被冲上岸边,像微小的海浪,持续不停地冲刷着她的思绪。
  她回神,这才发现季子意在盯着自己看,眼中是看透一切的促狭。
  晏南雀有点无奈了,身子前倾,“因为什么?”
  因为她的任务。
  这个答案是无法说给季子意听的,所以她舒展眉眼,任由纷乱的思绪落入水中沉到底,她随意道:“就当你猜对了。”
  季子意轻笑着,脚尖一蹬泳池边,施施然向后划走。
  “难得啊!晏总终于不嘴硬了。”
  晏南雀起身,沿着泳池边漫无目的散乱地走着,“我记得你之前没谈过程怜这样的女友?”
  “当然。”季子意懒洋洋地泡在水里,“我又不是傻子,不喜欢的类型我招惹干什么,白惹一身骚。她嘛,纯属看走眼了。”
  “我刚见她的时候以为她是高岭之花,你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乐意犯点贱,乐意捂冰山,更何况程怜除了控制欲太强之外样样都好,我怎么会不喜欢她?”
  “刚在一起的时候也还好,时间久了她控制欲越来越强,限制我的社交我的行动,甚至不允许我见菀君,当然,也包括你,我身边的朋友她都讨厌。”
  季子意说到这里,忍不住感叹了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装得多好啊,谁能想到她嫉妒我身边的人嫉妒得发疯。”
  “所以,你讨厌她的嫉妒?”晏南雀侧耳听着。
  “不啊。”季子意说:“我喜欢她对我的占有。但我不能忍受她的行为,我吃软不吃硬,她从来不会低头,哪怕是她的错。她不低头,我也不会想低头,所以只能是无休止的冷战,冷战够了就吵架。”
  晏南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季子意不知道程怜的身份,陈菀君当初查过,却也只查了一点表层的。
  程怜的人生从未有过低头一说,她生来就是金字塔顶尖的人物,一生顺遂,从来没有她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也因此,程怜强势惯了,从来没有低头的意识,更不知道什么叫服软。
  晏南雀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程怜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她想着,思绪又莫名飘到白挽身上。
  ……白挽会服软。
  和小猫一样,装作不在乎的冷漠样子,实际上尾巴悄悄圈着她、挽留她。
  这种服软不明显又细微,偏偏每次都被她捕捉到了。
  晏南雀想着,一瞬间似有所感,她下意识抬头,在茫茫黑夜中看到一个身影,站在房间阳台边朝下看。
  甚至不用确定她都能知道那是谁。
  晏南雀下意识拿出手机,在睡衣口袋里摸了个空,她目光左右环视,发现了被自己放在沙滩椅上的手机。
  她穿过小半个泳池回到椅子边。
  【晏南雀:为什么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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