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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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空无奈摇头。
  一群小骗子。
  天色已晚,都随我回府里吧。
  耶!!副将最好啦!小矮子立即无视凌渡深散发的抗拒,直接舔着脸蹦到萧空左手边。
  啧。
  凌渡深极度不爽地搂紧萧空腰肢,好让她更靠近自己。
  高个子倒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途经酒肆时还去挑了十一壶未曾尝试过的酒酿,其中七壶是小矮子会喜欢的口味,浑身叮当叮当地响回萧府。
  等她们一行人回到萧府,先前记忆中泛白遍地飘着香纸的正厅如今焕然一新,墙壁周围贴满了红彤彤的喜字,窗棂上则挂五彩流苏,地面也铺上了一条长长的红底金边毯子,外边的廊道更是两步一盏喜灯,里里外外的仆从仍旧摆弄装饰,以及布置宴席上的菜肴。
  这是?
  小骗子你可愿嫁于我,做我的驸马?
  嫁是嫁凌渡深环顾四周尚且不够盛大的正厅,略微伤感,对不起,是我欠你一场光明正大的婚礼,如果我还活着如果我足够强大,婚礼一定比现在好百倍
  萧空随着凌渡深的视线审视四周布置,坦然:临时安置是仓促了些,哪又如何?深儿在,不就足矣。
  【冥顽不灵的蜉蝣,还要多少次才能接受你的命?】
  陌生又熟悉的古音闯入脑海,耳膜瞬间承受不住被震穿溢出了血丝,世界像只巨大苍蝇嗡嗡嗡不停,凌渡深慢半拍捂耳,却在萧空望过来时又堆满笑容,隐去血迹,###,####靠着嘴形判断出话语的含义,凌渡深眨眨眼睛耍赖似抱住萧空手臂不放人走,姐姐不穿婚服也好看,不如我们直接拜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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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渡深手一低拉着萧空的手掌,细细摩擦掌心纹路:好吧,我的新娘子,亲一口就放你走。萧空耳尖羞红欲滴,但真的依言浅浅吻了她的脸颊,####,#
  目送萧空彻底离去,凌渡深一秒换上自己的婚服,靠着栏杆伸长手臂好借点点月光欣赏心上人为她选的婚服。
  ##
  不知何时,柱子后头竟藏了个人。
  怀红眼尾泛红,手里还拧着空荡荡的酒壶,一身酒气逼近凌渡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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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渡深施了一堵空气墙,抱臂:怀红,你还小认识的人不多才会产生这种错误的情愫,你的喜欢应该给一个爱你护你的人,而不是我。
  就在这时,成片乌云忽然偷走了银圆盘,衬得凌渡深的脸一明一暗。
  我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搞懂世俗定义的喜欢,我更不懂我自己究竟要做到何种地步才称得上爱,况且,
  我第一次选择了萧空那从此便只选萧空,至死不渝。你是我在千灯镇唯一一个朋友,我虽然不能劝慰你什么,但你有时间,你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与别人上下求索,甚至不必拘泥于情爱,你还可以去践行你心中的家国梦,去护卫那些仍在深坑中出不来的女子、孩子,不是么?
  怀红听完这番话反而笑出声,鼻尖挂满的泪珠因此抖落。
  ##,########
  啧。
  喂喂喂喂喂,警告你哈,不许喜欢萧空!
  舒儿从她们背后走出,拱手:大人已前往大厅,请您一同前往。
  ?
  凌渡深不可置信地抠抠耳朵,怎么又听见声音了,欣喜之下,竟忘了闪现,直接小跑跑到大厅。
  好美
  巨大震撼下,凌渡深觉得自己身处梦中,屏住了呼吸,为了验证真假她丝毫不留余力地大力掐大腿,她疼得一下子龇牙咧嘴。
  萧空微微勾唇。
  傻子。
  第35章
  段承礼,等来年开春你作何打算?
  娶你。
  呵,青天白日说什么浑话,你自个罔顾人伦成天与女子厮混已是大逆不道,莫要攀扯我。
  不过是一群胭脂俗粉,她们没资格当本宫的女人,古人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所以本宫只娶你。
  真渗人,早知我不让小青拾药让那发热烧死你。
  哈哈哈哈!出征在即,连句谎言都不予本宫,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不过本宫要是开春前赶回来,墨儿来军营当本宫的副将如何?
  段承礼!我一日都离不开药罐,当副将?你今日前来是诚心羞辱我么?!拿着饼滚出去!
  若是墨儿哪日想通了随时来军营找本宫,这不是打趣话。
  滚!
  少安毋躁嘛,本宫有件事需同你商议。
  说完滚!
  凌渡深倚靠门边,从袖口拿出两张画像摊开放置桌面,师从医圣张景洪,军营若是有她们在或许能减免不少因伤病溃烂而逝世的士兵,但我拒绝了她们参营。
  你果然病得不轻,待会儿我便命人将上好棺材木送你府里去。
  哼本宫要是死在病秧子前头,若有来世必推翻天下全部道观寺庙。
  凌渡深晃晃脖颈处垂挂的护身符,语气轻佻,怎办?本宫一个不小心,破了谜题找出明年生辰礼,我的墨儿原是这般关心本宫安危呐?瞧不出啊。
  拂!
  一排飞镖迎面刺来,凌渡深顿时不顾形象蹲着躲在桌子底下,即使如此,她仍旧肆意大声笑着撩拨,墨儿,好身手,真不来我军营?白日当本宫副将,夜深人静时当本宫的美娇娘,而本宫的一切则全归墨儿所有,如何?
  少来恶心我,滚!
  美人动怒,咳出了黏稠的暗红血丝。
  !
  记忆中的画面渐渐与现实重合,凌渡深流出一滴泪珠。
  萧空!
  方才还在笑着注视凌渡深却忽然失去神智昏迷在她怀里,凌渡深拼命压制心中的恐慌,故作镇定道:快!叫医师来!你们动啊!动岂料,环绕她们的人群像是按下暂停键,通通跟神像般全部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凌渡深更是搂紧萧空身体,谁!给我滚出来!
  刺眼的圣光缓缓降下,凌渡深咬着牙关死死撑住背脊,只为了让萧空的头部更好埋入她的胸腔免受光芒照射。
  【孩子,你注定与她无缘无分,这是她活着必须付出的代价。】
  少蒙骗我!我与她如何,轮不到你干涉!
  【唉,怪我当初心软,让上一世的你饮了忘情水忘却一切。来,饮下此水,便可恢复一切记忆。】
  荒唐,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的生机正在削减,再不喝,死了之后别找我哭闹。】
  凌渡深拽紧拳头,挣扎几息,终是仰头将水一饮而尽。昏迷在地前,双臂依旧牢牢护住萧空身躯。
  黄沙皑皑,风吹树倒,却有零星的破洞帐篷驻扎。
  张一,墨儿得生之率尚有几层?
  小矮子单手捧着卷书来回踱步,转着圈抓挠头发半天没回复。
  前日伏诛叛贼,此乃小捷!将军,我部切不可延迁,当疾行赴大军营寨。一旦踪迹败露,敌军合围,全军尽殁!
  你们两个都退下,容我想想。
  是!
  啊?
  高个子赶忙提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矮子后衣领,强行扯出帐篷,世间纷扰,凌渡深只是静静地抖落壶口最后一滴水,看着它染湿死皮,直至唇瓣略微恢复红润。
  只会逞能,救我作何?
  你死得倒痛快,就这样轻松了却一生徒留我一个人哀痛余生吗?好生残忍,说好回京后陪我赏戏曲呢?不行,醒醒,求你,醒醒
  泼天的愤怒质问也是轻轻的、柔柔的,像个羞涩姑娘见心上人,唯恐惊扰了她安睡,一味逼着嗓音压低些再低些。可瞧着木板上的人儿仍旧一动不动,唯有胸腔间的微弱波动证明她尚且苟活,愤怒的火苗反而烧得更旺。
  凌渡深走出帐篷,撩袍,朝着庙里的断头神像直直跪下,弯腰磕头。
  一次又一次。
  真正的凌渡深正站在虚影五米开外的地方,但不用细听也知道在祈祷的话语,她忽然联想到什么,默默按压多年空荡的胸腔,笑得非常得意。
  【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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