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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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悟竹这只蠢鬼信了钟家人的鬼话,在赵谨刚刚晋升成为青星,正好受巫诅影响,心神被噩梦侵扰时动手,一来可以借噩梦中他的惨死博取赵谨同情,争取获得原谅,二来巫诅携带的恶意能为他所用,让他鸠占鹊巢时更有胜算,三来刚刚成为青星的赵谨可以说是最脆弱的时候,过村无店,他怎可能放过此等好机会。
  属实可笑,他也不想想他是何方神圣能叫钟家人不顾天意帮他成仙,况且此世无仙,加之有规则在,连湮灭一人血脉中的糟粕都须魂飞魄散的代价,长生之道就是有,代价也只会有过之无不及。
  了解了钟家一整套算计,林骁气得牙痒痒,更是与老婆同仇敌忾,其实以前听秦琅说天道不懂情不会偏爱,她为了不钻牛角尖是有些认可的,尽管天道高高在上地下旨让人不痛快,却没那么叫人反感,她更多是因为老婆讨厌天道才跟着不喜。现在不同了,她是打心底厌恶一个劲儿逮着女子迫害的天道,以及助纣为虐的钟家。
  可恨暂时无法拿天道和钟家怎么样,林骁只好在见到虐杀老婆娘亲的“魏耳”后,杀了这厮千八百次泄愤。
  许是林骁替她发火,宣泄了心中之恨,赵谨反而能真正心平气和地看待这一切,心底的阴霾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淡去几分。
  第203章
  梦醒, 林骁还是很气,尤其看到老婆红彤彤的眼睛时真是又心疼又气。她纵着眉,怜惜地摸了摸赵谨略有些红肿的桃花眼, 心下已将天道和钟家骂了八百遍。
  赵谨戳了戳林骁的眉心,在她不是很甘愿地把眉头舒展开后, 用手遮住她的双眼,凑近, 阖目, 轻轻贴了下她的嘴唇,蜻蜓点水, 一触即离。
  她收回手,转过身,背对着林骁, 阖上双眸,神色平静, 面颊却是绯红一片, 耳畔充斥着越来越激烈的心跳声,自己的,旁人的, 怦怦怦, 混杂在一起, 很是吵闹,属实扰人清梦。
  她身后的林骁心底炸开烟花,呆滞半晌才反应过来刚刚老婆做了什么, 老婆, 亲了她?
  老婆亲了她!
  嘴角的笑容放肆绽放,林骁捏紧拳头, 若不是嫌丢脸,她好想在床上滚几圈,再下地翻几个跟头。
  不行不行,太没出息了,一个贴了一下的亲亲而已,这要是欣喜若狂到失智,那以后像……某个难以启齿的梦这样那样的,她岂不是要高兴得昏过去?那还怎么这样那样……
  咳咳,克制,克制。正好老婆在装睡,她可以平复一下心情,成熟稳重地给老婆回应。
  深呼吸,深呼吸——
  好一会儿,林骁稍稍平静下来,敢于直视老婆,只见略显凌乱的青丝半遮半掩着白皙的玉颈,外露的耳朵娇怯羞红,诱人得很,随着林骁不由自主吞咽口水,羞红渐渐蔓延至玉颈,若桃花落在皑皑白雪上,让人心驰神往。
  林骁缓缓靠近她,手臂自然而然越过她的腰侧,宛若藤蔓般将她纤细的腰肢缠住,收紧,整个人贴上去,柔软,微凉,激得林骁浑身发麻,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染了粉色的白皙玉颈上,黏糊糊的不愿有断续。
  成熟?稳重?去它的!
  林骁将吻落于玉颈,留下一朵又一朵比之羞色亮丽的红花。她想让老婆转过来,想更加亲近一些,但考虑到老婆脸皮薄,于□□上喜慢不喜快,且刚刚才有所主动,必是羞极,便抑制住那个心思,打算徐徐图之,故仅是紧贴着,紧搂着,唇瓣不离其颈,眼神迷离沉醉。
  赵谨仍是阖目,状似睡着入梦,倘若她的眼睫没有时不时眨动一下,唇瓣没有时不时挤压过甚,以及面上没有绯红不退的话,倒确实是睡着的模样。
  事实上赵谨突然亲了林骁的唇,本意不过是不想让她再郁闷气恼。
  天道和钟家眼下她们无力对付,或许以后能给钟家和天道添堵找麻烦,尤其可以抢夺赤青星的救世之功。但若说因为仇恨灭了天道和钟家未免太过不智和不自量力,天道乃此世意志,灭了天道,此世要么等同于活死人,要么崩溃毁灭,左右皆是为黑斑做嫁衣。
  钟家为辅天三家之首,东馗家与西家惯常听从钟家号令,与钟家为敌无异于与辅天三家为敌,她们可以为解仇恨报复钟家,却不能太过火危及钟家存续,否则“为敌”将不再是“为敌”,而是“为死敌”。
  一字之差所带来的处境天翻地覆。若为敌,辅天三家虽不会再为她们提供帮助,但同样不会对她们多有针对,哪怕彼此有龃龉,立场有不同,也会手下有顾忌,不会万般神通皆往她们身上招呼。若为死敌,她们在辅天三家眼中将与黑斑等同,辅天三家将会使出全力要她们的命。
  赵谨没有那般自大,不认为青星赤星在此世无可匹敌,她纵使要强不吃亏,也是在保全自身与林骁无恙的前提下,万是不会为了报仇不顾一切。
  神思偏移间,她忽略了身后人的动静,直到思绪止,方听见轻微的鼾声,林骁竟亲着亲着睡着了?睡着都不忘以唇相贴她颈,当真是有够执着。
  赵谨莞尔一笑,没有转身,仅伸手向后,摸了摸林骁的头发。
  “嗯…老婆,在哪儿……”
  不知她又做了什么梦,赵谨不欲让她多等,便干脆地收回手,酝酿睡意。
  这回应是个好梦罢。
  *
  十月底,林骁与赵谨再度回到逢於县,彼时县城家家户户挂着灯笼,由于尚未至傍晚,灯笼并未点亮,但能瞧见灯笼上的图样皆为一目一翼单个比翼鸟。县内黔首正有条不紊地忙活,搭摊子,饰房屋,备烟花,还有的在门上贴了对比翼鸟作门神,孩童们穿着喜气的新衣裳跑街串巷地玩耍,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过年了。
  林骁长这么大没见过节日盛会,以前村子里过节仅仅是吃得好些,有时余粮不太够,连吃得好都省了,顶多互相道声节喜,穿两天喜庆衣裳,节就算过了,她是第一次见偌大县城为了过个非年节排场这般大,一时新奇不已,左看看右看看。
  其身旁的赵谨则很是淡然,雪族也有节日,尽管比此处冷清几分,可她非是没见识过,加之她一向对节日一事不热衷,遂与林骁形成鲜明对比。
  她们容貌出众,一动一静仿佛身处两个世界,又亲密无间气场契合,有一种旁人插入不得的粘糊劲儿,格外引人注目。
  有不少比她们年龄大至少一轮的县民对她们投以或期盼或可惜的目光,让人摸不着头脑。更奇怪的是,就她们进城到客栈的一路所见到的要么是中年要么是孩童,没有一个和她们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到了客栈,要了间上房,把比翼安顿好,林骁和赵谨在大堂等饭菜上来期间,向不忙的小二打听了一下比翼节的情况。
  小二笑呵呵说:“咱县的比翼节又叫验情节,考验真情的节日。”
  “考验真情?”林骁微微挑眉。
  “不错。这传说啊比翼鸟唯有契合才能成眷侣,才能比翼齐飞,不契合便是强求在一处也飞不上天,得不到老天爷祝福。老天都不看好,这一对即使有情怕是也会成为怨偶。咱县的比翼节其实就是借节日之机麻烦老天爷帮帮忙,看看县里的有情人是否有缘分,是否能白首一生不怨怼彼此。”
  听到“老天爷”三个字,林骁心下有点不爽,但没有表现在面上,亦不会迁怒比翼节,毕竟世人对天的看法不以她们为准,她们更没必要霸道地扭转世人的想法,故而将“天”这字眼忽略,专注于节日本身。
  “此节该如何过,外来人可参与否?”林骁问道。
  小二点头,回答:“咱县欢迎外来客于节日同喜。至于如何过节,客官且耐心稍待,小的招呼完客人,便来与二位细说。”
  她们自无不可。
  林骁看了眼客栈新客,依旧是上了年纪的。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这一身华服的中年男子回看过来,眼睛一亮,很是自来熟地行至她们桌前搭话。
  “某姓王,不知两位可有婚配?”
  闻言,林骁皱了下眉,她拉着老婆挤在方桌同一边,正与老婆十指相扣,怎么看怎么如胶似漆,此人何故问出此话?
  “其意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叫婚配。”赵谨轻声为林骁解惑,目光未落在中年男子之身,明显未将之当回事。
  这让中年男子面露不悦,说:“时人以父母为天,父母之命即天命,这鸳鸯得一时自由,既背离孝道天意,又很难得到长久。”
  林骁面色沉冷下来,这家伙以为她们是私奔的鸳鸯?还把天命挂在嘴边,咒她们无法长情,一股子恶臭味,脸亦是真大。
  她且明白了这厮的意思,这是想把她们拆散,婚配给其子女或其熟人子女啊,好响的算盘,呵!
  林骁讥讽:“我爹就在下面,足下可去与我爹相商。”
  中年男子面上一喜,旋即反应过来此非客栈二层,林骁所指的“下面”恐怕不是阳间的下面。她无疑是咒他死。
  “你!”中年男子气得脸色胀红,刚要张嘴开骂,林骁就把将英单手解下,拍在桌上,桌子都开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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