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愚蠢却实在美丽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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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松绣轩,待传了御医开了药,宣沛帝才走。
  因着这药还有外敷的,镇痛消肿用新鲜的年麻叶最好,所以专门还让九龙园的人去采了这草药制药贴。
  屋外,端着盆热水准备再仔细给阿杼擦洗身上的绿芙,便看见一行穿着医女服饰的人走了进来。
  御医都是外男,自然不能上手给妃嫔的**验看伤口或是上药,这些医女便是专门做这些杂事的人。
  绿芙带着人进去。
  而一时冲动,搞得自己连外头的热闹一时半会儿都看不成的阿杼,蔫蔫的躺在榻上等着敷药。
  她胡思乱想的发着呆,也没留神周围有个什么动静。
  直到她听到一声即便再轻也掩不住激动的声音响起。
  “六姑娘。”!!!
  听着这称呼的阿杼悚然一惊。
  如今还唤她六姑娘的,只有姜府的人了!
  她定睛看去,却见那是个生的脸小,眉毛淡淡的年轻医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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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摸摸小宝贝们,感谢大家支持。[红心][红心][红心]
  第57章 持 成双成对的香囊,真有意思
  顾忌着屋内还有其他的人, 唤了一声六姑娘后,这淡眉医女也不敢多说话。
  而看上去十分稳得住,神情镇定打量这医女的阿杼, 实则心里一片慌张和茫然。
  阿杼是真的以为, 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姜府所谓的那些故人了。
  或者说, 即便真的见到了, 就凭阿杼在姜府不过区区几日的功夫, 她能记得多少人?
  眼见用在腿侧外敷的膏药已经制好了。
  几名医女恭敬捧着药过来,就要褪去阿杼的衣裳好给她的伤处上药。
  阿杼佯装有些难为情的咳嗽了两声, 伸手拉了拉衣袖的下摆。
  “咳咳咳,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伤势, 倒也不必这么多人伺候。”
  阿杼像是随手指着就近的医女道:“就留她一个人在这上药就行了。”
  难为情偏又佯装镇定的阿杼,脸颊泛粉, 软乎极了。
  看着她这般模样的绿芙,使劲抿着唇压住了笑意, 只点头应着是,随后便带着其他的医女出去了。
  待殿门关上,这淡眉医女看着阿杼, 又看看她腿侧蹭出来的伤, 一时间眼泪却是情不自禁“哗哗”的往外流。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手不发抖,轻轻给阿杼腿侧伤处敷着药, 眼泪汪汪间哽咽颤着声道:“姑娘,您受苦了。”
  这句话听的阿杼也是鼻子一酸。
  毕竟身份再怎么假, 这十几年来阿杼为着这个身份吃的苦却是实打实的。
  一脸动容的阿杼拿衣袖擦了擦眼泪,她看着这医女,似是有些眼熟,又颇有些踌躇的道:“你是......”
  “姑娘, 我是春燕啊。”
  这淡眉医女望着阿杼,连连道:“您说过的早莺争暖树,新燕啄春泥的春燕啊。”
  春燕?
  这名字真的很是熟悉。
  阿杼又看着她那两条实在叫人印象深刻,极淡,极淡的眉毛,猛然间有了印象。
  当年她刚入府伺候姜六姑娘的时候,夜里为抢一块剩下的糖糕,和一个小丫头片子起了争执。
  她气不过骂那小丫头没眉毛,结果钱妈妈还打了她两巴掌。
  “春燕!”
  还说故人能有几个,不想这还真让阿杼遇见了,她止不住的惊讶。
  “竟然是你,竟然真的是你。”
  见六姑娘想起了自己,又哭又笑的春燕飞快的点着头。
  “姑娘,是我。”
  不等阿杼再问,春燕就将自己的事倒了个干干净净。
  “当年府里......府里突然遭了灾,夫人给了我娘一笔银子让带着姑娘您趁乱赶紧走的。”
  “不想那些官兵、衙役来的实在太快,又死死的盯着名册,里里外外一个都不放过,奴婢实在是,实在是......”
  便是先帝震怒,下旨将姜府抄家问罪,但府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乌泱泱一大堆,自然不会丧心病狂到都杀了。
  府上抄家之后,按例,她们这些人大多就是再被卖一回。
  “夫人给的银子,我娘给了我姑婆一些,让她在发卖的丫鬟里买了我。”
  “后来姑娘从天牢到教坊的时候,我们就一直四处打点着想法子,可确实是实在,实在没办法,后来姑娘您又入了宫......”
  流着泪的春燕一脸羞愧的望着阿杼。
  “奴婢和奴婢的娘,实在愧对夫人,愧对姑娘......当年想着奴婢若是入宫为奴,也好与姑娘您相互有个照应,结果宫里的嬷嬷们却压根就不要奴婢。”
  “因着我娘一直在夫人身边伺候,粗通药理,奴婢之前也跟着学了些......”
  “后来又想法子塞了些银子,在这园林的医署里留了下来,想着到底能同皇家沾点边,能不能有希望再见姑娘一面......”
  “天可怜见,终于遇见了姑娘。”
  春燕笑着擦着眼泪。
  “姑娘如今还是贵人了,真好。”
  想想至今竟然还有人为着姜府的事日日夜夜的担心、记挂,奋不顾身似的试图救出那位真正的姜家金枝玉叶。
  阿杼忍着膏药敷在腿上的刺痛,落着泪却不肯松口。
  她更是当着春燕的面,毫不犹豫的应下了姜杼的身份。
  她就是个嫉妒、虚荣,小肚鸡肠的吝啬鬼。
  她心中有怨,有恨。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作为姜氏的孤女一人入宫。
  她为着姜杼这个名字,为着罪奴的这个身份,生生跪在宫里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今日的一切都是她豁出命争来的。
  这就是她应得的,说什么她都不会让的!
  看阿杼落泪,春燕却不敢再哭了。
  “姑娘,这会儿时辰有些久了。”
  “奴婢,奴婢实在不敢耽搁,明日再来为您换药可好?”
  见阿杼点头,春燕收拾了东西退出了殿。
  冯贵妃不在,阿杼身边暂且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落着泪的阿杼脸一转,心中已然开始权衡起怎么处理春燕了。
  隔了十几年模样大变的阿杼,倒是不怕被曾经姜六姑娘身边伺候的过的丫鬟,戳穿自己的身份,她只是想......无缘无故的,这么巧就在这遇见个故人?
  是的,阿杼疑心病其实一点也不轻。
  毕竟谁自知死罪活了这些年,也实在轻松不起来。
  除了不得已得忠心耿耿,肝脑涂地,誓死效忠贵人之外,这宫里的其他人,阿杼谁也不信。
  在掖庭这些年,她身边连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
  如今阿杼身边没人懂得多少药理,春燕又是这般为着姜六姑娘忠心耿耿的忠仆。
  甚至只要阿杼肯开口,她自是能很轻易的就带着春燕回宫。
  但是吧......
  推己及人,阿杼心知肚明嚷嚷着忠心的自己是个什么倒霉玩意儿。
  对这种送上门来还顶着“忠心耿耿”名头让人动容落泪的忠仆,阿杼的心里面还真是不太踏实。
  再看看吧。
  阿杼咬着自己的手指认真思索起来。
  要是春燕当真有所求,见她迟迟不开口带人回宫,这个春燕总会自己开口的。
  青榴和绿芙绕过屏风进来,却见阿杼哭的眼睛红红的模样,两人一惊,连连问道:“娘娘您还有哪不舒服?”
  “可是那医女敷药的时候力度不当?”
  “没有,没有。”
  阿杼咬着唇,“就是我自己如今半点不耐疼,明明只是骑了一趟马却只能躺在这,前头猎场的热闹......”
  颇有几分羞恼的阿杼直接扭过头,不看绿芙和青榴了。
  她只蒙着被子,闷闷的道:“这药敷了以后凉凉的,不疼了。”
  “你们别忘了替我赏她们。”
  青榴和绿芙相视一笑,随后应道:“是。”
  说罢,一个留下在床榻旁候着,一个取了荷包去赏人。
  ......
  躺在榻上养伤的阿杼可惜了围猎热闹,那还真是大热闹。
  祁王赢了太子,哪怕赢得不多,就一头鹿。
  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赢了就是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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