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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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官只是负责带路,至于与哪里,林大夫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了一堆废话,还不如直接说不告诉我呢。林挽风想象了一下“斯文人”说这句话时贱兮兮的样子,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前一句话。
  算了,他真要这么说,我一定会被气死。
  好在皇宫虽大,但也大不过整个京城和林挽风采药的山头。
  走了很长时间,但林挽风还没觉得累的时候,斯文人停下脚步,回头对林挽风说:“林太医,我们到了。”
  林挽风抬头看去,心说皇宫里原来真的有这种地方。
  林挽风换上囚服,被人粗暴地丢进牢房,她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头晕眼花,还摔破了几层皮。地上坑坑洼洼地,还有几根稻草,明显是属于一旁的浅稻草堆床。
  牢房符合林挽风的一切刻板印象,和她那次梦中的牢房很像。
  地面是普通的土地,随便走走就能扬起引人咳嗽的尘土。三面的泥墙有裂纹,只有一个窗子,另一面的铁栅栏门上由一根粗粗的铁链子绑起来,上面还坠着一把铁锁。环视空空荡荡的牢房,除了稻草什么都没有。
  而且,林挽风所在的牢房很深,周围没什么人,可以说是一个单间。
  林挽风心下了然:定是有人特意招呼的。
  观察完这些,林挽风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疼痛,她扒开袖子,检查伤口,好在只是擦伤,伤口并没有渗血,她就放下心来:在牢房里,哪怕是在小的病,也能折腾人半条命。
  林挽风处理了一下,她按揉自己的几处穴位,让伤口快速结痂;又仔细检查了她所在的牢房,没有明显的洞穴。
  好消息,毒蝎不会突然从稻草堆里冒出来。但是,林挽风看着铁栅栏门和铁栅栏窗,心说,坏消息是,这大门,这窗户,想害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不过,还有洛韫之在呢,除非那位高手亲自出马,否则林挽风倒是不怕有人会这么快得手。
  林挽风盘腿坐在稻草堆里,靠着墙,透过小窗看天上的月亮。她安慰自己道:就当给自己放了几天假罢了。总之,在宫里哪里都很危险。
  人一旦闲下来,想象力就活跃起来。
  第一天夜里,林挽风望着门口,计算日子。她很好奇,那位救兵、那位不得不来找自己的大人物,到底何时会来这里?
  至少第一天没有。
  第二天夜里,林挽风昏昏欲睡之际,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
  林挽风侧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多时,一双黑靴出现在自己眼前。
  作者有话说:
  emmmmmm,开始走剧情
  第37章 牢狱之中
  彼时林挽风已经有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了。
  她刚要开口,喉咙却先一步发起抗议,又干又痒,她没忍住咳了一声,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紧接着咳咳咳个没完。
  在林挽风咳出的第一声,来人立刻蹲下身子,抓住栏杆,露出白皙艳丽的脸庞,她说:“小大夫,你怎么样?这群人对你用刑了?”
  来人正是洛韫之。
  昨日的擦伤还没好,不能让洛韫之太担心了。这样想着,林挽风把手腕往衣袖里缩了缩。这个小动作当然逃不过洛韫之的眼睛。
  洛韫之更担心了。
  林挽风缩在牢房的最角落里,洛韫之够不到林挽风。她便把手伸进去,手心向上,摊开五指,对林挽风道:“你还能动吗?过来我看看。”
  林挽风头有些晕,可能是一日滴水未进的缘故,她缓了一阵,朝洛韫之的方向移过去。洛韫之立刻抓住了她的手,但又害怕她身上有伤,也不敢用力,动作极轻极缓,林挽风有一种被白玉虚虚拖着的感觉。
  洛韫之撩开她的衣袖,看见了肿胀未消的红痕,她颤声道:“这是怎么伤的?谁伤的?!”
  林挽风嗓子哑到根本发不出声音,她只是摇摇头。
  洛韫之早有准备,她给林挽风递上水和吃的。林挽风东西没怎么吃,水是喝了不少。林挽风勉强找回了声音,“我自己不小心摔的,甚至都没怎么流血。殿下别担心。”
  洛韫之还是不放心地问:“那昨日他们带你来这里?”
  林挽风:“内侍省只把我带到这里,就没有管过我了……咳咳咳,他们好像在等什么?”
  闻言,洛韫之的表情却凝重起来,比她刚进来看见林挽风时还要严肃,林挽风从未见过这样的洛韫之,她问:“怎么了?”
  洛韫之在宫中的时间远比林挽风多,她解释道:“通常由内侍省的人带走,不是即刻处死,便是严加拷问。若是像这样把你丢入牢中不管不顾的……”
  林挽风:“也许是两方势力较劲,有人不愿我死。”
  洛韫之远不如林挽风这般乐观,她摇摇头,道:“你将此事想得太过简单。”洛韫之顿了顿,深思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林挽风。
  林挽风接过瓶子,“这是——?”这小瓶子眼熟的很。
  我的假死药?
  林挽风眨眨眼,她没搞明白洛韫之的用意:“你要我假死?”
  洛韫之握住林挽风的双手,点头道:“你把她吃下去,其余的事情交给我,等你再醒过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林挽风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这样不就坐实了我的罪名?我的家人怎么办?她们会被我连累的。”
  洛韫之:“那就带她们一起走。”
  林挽风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和洛韫之讨论下去,她不明白洛韫之为何执着于让自己离开,便直接问:“为什么突然要跑?”
  洛韫之没有隐瞒林挽风,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知道你有你的计划。但内侍省的人直接听命于皇帝,你被丢在这里,不一定是你口中的帮手,而是皇帝的意思。”
  林挽风:“皇帝为何这么做?”
  洛韫之没有直接回答林挽风的问题,而是说:“对不起,挽风,都是我连累了你。皇帝此举是想除掉我这个祸害。”
  林挽风彻底晕了,她说:“这些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洛韫之:“当然有关系。你也说了何婕妤假孕与我中毒有关,或者说,与先后娘娘中毒身亡有关。同和先后中毒,我却侥幸活了下来,而我又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挽风,你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林挽风努力跟上洛韫之的话,她也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皇帝想说你是凶手,直接除掉你?”
  洛韫之咬牙:“不错。”
  林挽风还是不明白,“和我被关进这里有什么关系?”
  “你是破局之人。”洛韫之的眼神变得温柔了些,她继续解释道:“皇帝本以为我也必死无疑,但是你的出现,打破了局面……现在就是我活着,这是皇帝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结果。但有你在,如果皇帝希望我死,就需要编造关于你的谎言。”
  “处死我有最好的理由,就是毒害先后的同时自己也不幸中毒。而对于你,随随便便处死一个京城里颇有名声的大夫,对皇帝而言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所以,你认为该怎么处死你最有效果,既不会伤民心,也能引出我?”
  林挽风想了想,道:“想处死我,最好的办法是把我留在身边,这样一来便于控制我,而来我也不会再出宫澄清你的谣言,也就是为长公主的谣言。因为在皇帝眼里,你一定要在民众的‘罪该万死’的声讨中死去。所以……”
  洛韫之的话语仿佛冒着森森寒意:“所以,在第一步,需要留你在宫里。皇帝的做法是命你为太医。”
  林挽风后背阵阵发凉,一整盘大棋,林挽风原来从未窥探过哪怕一角。
  既然如此,那很多事情就有的解释了,比如:“难怪,那日我出宫分发药方,皇帝会如此生气。我还以为是因为太医不得私自出宫救治百姓,没成想,居然是因为我为你澄清,而且说明了女太医一事。”
  洛韫之的话简单但一阵见血:“这仅仅只是第一步。”
  林挽风虽看不透这个计划的每一步细节,但她已经清楚了计划的目的。只是这个计划太过于歹毒,林挽风不可思议道:“所以皇帝计划的最终结果是——林挽风太医和长公主勾结,谋害皇嗣,并且我们用的毒就是害死先后的毒。这样一来,何婕妤假孕却流产一事,可以除掉我;而先后之死,则可以借机栽赃到你的头上。”
  林挽风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因为,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种类的毒蝎,是何种毒性的毒。所以,随便皇帝怎么说。哪怕何婕妤没有任何中蝎毒的迹象,事后只要随便寻个‘林太医早就研制出解药’的理由就好了。”
  有些人一旦身处高位,就再也不能平等地看待之前的事物。
  洛韫之可以凭借和皇帝的兄妹关系,借悠悠众口让皇帝不能对自己下杀手。但皇帝终归是不愿被人拿捏的,他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和地位,会想尽一切办法处死洛韫之。他甚至不愿让洛韫之体面地离开,一心要她背负骂名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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