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捞男丢球跑了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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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迟砚冲完澡出来,见手机多了两条未读短信。
  【周砚,你要是觉得跟我这瘸子一起吃饭丢人,那不吃了,我就是心里有话想当面对你说】
  【我以前是有一点浑,这几年已经遭了很多报应,走哪都被欺负,副队长那个老男人还故意摸我屁股,我也只能忍着,看我过成这样,你心里有没有舒服点】
  水珠滴在屏幕上,迟砚用指腹擦去,抬手捋了把额前垂落的湿发,目光最终停留在第二条消息的开头——只是有一点浑么。
  这少爷,自己还挺委屈。
  ……
  一直到晚上入睡前,时钦都没等来回复。说实话挺让他抓狂的,他还以为自己有点摸透闷葫芦那古怪的性子了。
  怎么就那么难捉摸?这装货还是个正常人类么!
  隔天赵萍不在,时钦煮了只鸡蛋草草吃完出门上班,路过常光顾的烧饼铺,他照例买两个糖烧饼,一块五一个,两个勉强能管饱,今晚赵萍回来会给他烙很香的香葱饼。
  一想到赵萍,他又莫名心烦。
  烦劲儿上来了,他控制不住把闷气撒到昨天没搭理他的某人头上。
  就这么在岗亭里混了一天,下班前,时钦觉得是时候主动出击了,再放线试试,看鱼儿上不上钩。
  正低头编辑短信内容呢,一通电话猝不及防打了进来,来电显示“闷葫芦”,惊得他手一抖。
  他忙接通,没抓稳就把手机凑到耳边:“喂?”
  “下班了?”
  不知道是不是山寨机信号劣质,传过来的声音听着又低又冷,时钦愣了半秒,才急忙应声:“啊,下班了。”
  “我在门口。”
  最后一个字刚飘进耳朵,电话就被直接挂断了。时钦盯着屏幕,还维持着举手机的姿势,又愣了几秒。
  这闷骚装货……昨天不是还说这几天很忙么?
  第7章 骚包
  北城一入秋,晚风便带了凉意,没白天那么燥。
  时钦低头揪了揪袖口,今天刚换的长袖制服一堆褶子,是之前保安辞职留下的,新制服得等月底才发,不过也穿不上了。
  还好一整天没怎么离开岗亭,身上倒没沾着汗味,清清爽爽。
  他锁上门,没直接出园区,在岗亭前停了下脚,想自己这线还没放呢鱼儿就上钩了,着什么急啊?
  谁让闷葫芦昨天又忽悠他,到晚上也不回他消息,老实候着吧。
  小风刮着挺舒服,他先给赵萍发短信,说晚上不回家吃香葱饼了,免得她做多,回头又打手语跟他啰嗦。
  然后慢悠悠往东门走,去取自己的小电驴,就怕等吃完再回来取,碰上值夜班的王大嗓门。
  时钦昨天后来给周砚发的第二条卖惨短信里说,自己这几年走哪儿都被欺负,这话其实没瞎编。
  而王广强那个老男人,在两天前真的故意摸了他屁股。那天他从值班室厕所出来后,大嗓门正好要进去撒尿,跟他擦肩而过时,那咸猪手往他左半拉屁股上蹭了一把,当时就给他恶心坏了。
  他也真的只能忍着。
  风吹得香樟树沙沙直响,时钦抬头看了眼将黑下来的天。他天天都在盘算,这会儿走着,心里没断过念头:等捞到钱就赶紧跑路,捞不着等月底发了工资照样走,不吃这碗恶心的饭了。
  结果前脚刚到值班室后面的非机动停车场,王广强后脚就凑过来,拦在了他跟前。
  “小伟,我正好要找你。”
  “什么事啊,副队?”时钦不着痕迹往旁挪了步,摸出裤兜里的电驴钥匙。
  “陶辉明晚有事儿请假,”王广强把小保安上下打量了个遍,“你替他顶个夜班,明天白天就休息吧,晚上七点过来。”
  “……”时钦暗想不好,这老男人不会真打自己主意吧?陶辉和大嗓门到底有没有一腿,他本来也是瞎猜,主要入职到现在,王广强没对他表现出什么不轨意图。
  王广强:“明晚有张洋带你,你也先适应适应。”
  听到张洋的名字,时钦总算安心,忍不住嘀咕:自己这是恐同闹得草木皆兵么?可脑子里闪出某个闷葫芦,他又觉得不是,自己对周砚就没那么大抵触。
  这点莫名的情绪没缠他太久,很快被压了下去,光想着白天休息倒省事儿,今晚跟老同学好好叙旧,趁热打铁把钱捞了。
  等骑着电驴从东门绕到西门,时钦老远便看见,上回周砚等他的那棵槐树下,停着辆黑色奔驰。
  怎么没开那辆大g呢?他还寻思蹭一蹭,坐上去感受一把。
  忽来一阵风,裹着凉意直往裤脚钻,时钦一哆嗦,立马把踏板上的左脚往里缩了缩,纳闷今天这天气怎么跟闹着玩似的,说凉就凉。
  他下意识就想:一会儿得让周砚用手机在网上给买个厚实的挡风被,不然早晚冻得脚疼,万一落下病根要拄拐,走路更难看了。
  下一秒,他又狠狠骂自己没出息,真他妈窝囊!几十块钱的挡风被算个屁?必须让周砚白给他买套房子,再白给一百万现金。
  一心只想要钱,时钦麻溜儿地把电驴停在槐树下的路牙子上,一瘸一拐快步绕去主驾边,抬手就敲车窗。
  谁知车窗刚降下,竟露出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陌生青年。他当即一怔,自己也没看错车牌啊!转身要去车尾确认时,后座车窗缓缓下降,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里头飘了出来。
  “上车。”
  “……”时钦弯腰往里一瞅,日盼夜盼的财主原来在车里坐着呢,路灯光线洒进车里一角,对方那侧脸轮廓分明,看不出半分情绪,总之没正眼往他这边瞧。
  闷葫芦这逼装得别说还挺……挺有毛病,那破架子都端上外太空了,真行,火星人吧这是。
  他拽开后座车门,一坐进去就闻见股清清淡淡的香,像太阳晒透的草木味,闻着特舒坦。等身子放松往后一靠,整个人也舒坦了,体验感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
  前面那个眼镜男什么情况?
  制服擦过车门的细微轻响,坐下时带起的一点风,还有顺着空气漫过来的呼吸。
  不用看,迟砚也能清晰察觉到这些对他来说很吵的动静。
  他静了两秒,开口时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位置说一下。”
  “啊?”时钦还没反应过来,手里正拉扯着安全带,扭头问一旁的火星人,“周砚,要不要系安全带啊?哦,你没系,那我也不系了。”
  迟砚提醒:“不错的店。”
  “……”时钦这才想起来,是自己昨天发的短信,跟周砚说过找了一家不错的店。这闷葫芦,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全了。
  他直起身往前凑,双手扒住主驾靠背,脑袋探过去问眼镜男:“震江路知道不?离这儿不算远,那店位置有点偏,等你开过去,我再给你指路。”
  眼镜男:“好的。请坐好。”
  待车驶进大路,时钦懒懒往椅背上一倒,完全放松下来,好不惬意。
  有福不享是傻逼,以后可没机会坐这么好的车了。他一会儿扫两眼前面的中控屏,一会儿瞟瞟窗外那片天天在监控里看的湖,最后又转头,瞅了瞅旁边依旧面无表情的老同学。天黑得快,车里昏暗,跟瞎子摸象似的,看不清那张棺材脸。
  迟砚闭了闭眼,手头堆着的事情没处理完,明天还要飞回省城。他想眯一下,奈何车里真的很吵。
  “周砚。”
  迟砚睁开眼。
  “能不能放点music啊?你这车里太安静了,广播也行。”时钦纯粹觉得,这么舒坦的氛围里没点音乐合适么?当然要是能放首重金属摇滚,那滋味就更爽了。
  请求的语气,但一点没客气。
  迟砚没看他,只对前座助理开口:“凌默,打开交通广播。”
  “好的,迟总。”凌默应下,很快打开交通广播,路况播报随即打破了车里的沉闷。
  “……”时钦内心一操,闷葫芦就直接略过他前半截话了?那突然过来找他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觉得他惨,才可怜他的么?可怜他就更应该放歌给他听啊。
  不对,池总是谁?
  逐渐安静,迟砚稍微能眯一下了。
  只有窝在座椅里的时钦,暗自嘀嘀咕咕:以前怎么没发现闷葫芦这么能装呢?吃饭就吃饭,还找个司机过来碍眼,害他在心里捋好的那些话,现在连半句都没法说出来。
  “周砚,你手机借我用一下行不?”
  迟砚又睁开眼,这回分了眼神给时钦,见对方不知什么时候脱了鞋,双腿蜷着一整个缩在座椅里,坐没坐相,全然不懂规矩,还是过去那个骄纵蛮横的少爷。
  他转开视线,只问:“做什么。”
  捋好的话没法说,别的话还不能说么!时钦现在逮着机会就想试一试周砚对他的同情程度,于是又绕回先前的想法,直接道:“我想在网上买个东西,不贵的,你帮我付一下呗?月底跟话费一起还你。”
  迟砚:“什么东西。”
  “挡风被,就是装电动车上防风的。”时钦心里十拿九稳。
  自己这波是真惨啊,可怜到求人帮买几十块钱的挡风被,周砚看他混得这么惨,又该爽死了,然后通过施舍来大大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要不怎么昨天施舍五十,今天就来找他了?
  迟砚:“多穿点。”
  “???”时钦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不巧被打断。
  “迟总,到震江路了。”
  迟砚又给了时钦一个眼神,示意他:“指路吧。”
  不是一次两次搞不懂了,时钦懒得去琢磨,在他心里周砚现在就是个沟通有壁的火星人。
  他放下腿,脚蹬上皮鞋,给眼镜男指路,等车拐了两个道来一个小巷子前,才转头冲火星人说:“这巷子里不好停车,走进去吧。”
  “凌默,停车。”迟砚吩咐助理。
  “好的,迟总。”凌默靠边停了车。
  时钦挺蒙圈,这四眼刚才就这么喊周砚了。
  等下了车,他才在路灯底下看清周砚的衣着,还是个正经骚包,挺括的衬衣配西裤,外面搭了件马甲,搞得这么正式,不会以为他选的是什么高档西餐厅吧?
  他可没那钱,想得美!
  “带路。”迟砚下巴略抬,指指巷口。
  操,把人当奴才呢?时钦不爽归不爽,奴才的狗腿架势倒是立刻拿了出来,只要财主爽,自己吃点亏算什么?等捞到钱,管他什么周砚狗砚的,通通滚蛋。
  他走在前面,隔着头说话不方便,又停下来,侧过身好奇打听:“对了周砚,刚才那男的怎么老叫你池总?”
  迟砚看时钦一眼,说:“你也可以这么叫。”
  时钦:“……”
  空气里隐隐飘着股烧烤的焦香,迟砚心里了然,脚步没停,顺着巷子继续往前走。
  “你大爷的。”时钦瞪着走在前面的高大背影,低低骂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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