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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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自己的大女儿,胤禛面上也带着笑意。
  若说之前是母凭子贵,一双龙凤胎保全了欣妃的地位。可如今谁凭着谁早已不好说了,皇上如今心中对于吕盈风是越来越爱重,心中的地位也越来越不可替代。
  提到弘锦又与弘昭不同,弘昭到底是皇子,胤禛在他面前还需得是个严厉君父,可对弘锦就更为随和些,父亲对于女儿的疼惜也更多些。
  吕盈风见皇上此时心情不错,眼珠转了转趁机说道——“臣妾跟着皇上也许多年了,年纪长些,又自身就有个女儿,看着安答应她们,也当是看小孩子一样的心疼的。”
  提到安答应,胤禛看向对面之人,见她一双大眼睛丝毫不心虚的对望过来,沉默片刻——“你也是要给安答应的父亲求情吗,你身在病中,她竟都求到你这了?”
  见他语气中有了不耐和怀疑,吕盈风四两拨千斤的伸手搭在皇上的手背上,不在乎的摇摇头——“为人子女担心父母,也是难免的事。”
  吕盈风指尖微凉,触碰到肌肤上的触感格外明显,胤禛咽了咽口水,握成圈的手暗自摩挲一下,却还是没能忍住转而翻过手心将上面软若无骨的一双玉手包在掌心。
  有了这个动作吕盈风更是有了底气——“臣妾知道皇上定是也烦心不已,臣妾只说一句,都说子女肖父母,安答应的性子皇上是知道的,如同兔子一般胆小,想必那安比槐也不是个有胆子犯这事的。”
  胤禛认真听着并未插话,只是看着盈儿为别人之事撑着病体也要劝解的模样有些出神,盈儿当真是爱朕至此,以至于贤惠到能包容这后宫的每一个人。
  吕盈风说完皇上不发一语,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只是温和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叫她放心。
  她身在病中也不方便留皇上,二人又是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见她神色有些倦怠,胤禛直嘱咐着早些休息,一边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殿中。
  见人走远了,吕盈风揉揉眼睛「雪信,去跟安答应说,她父亲的事情有转机了。」紧接着又嘱咐两句——“今日殿中我说的话,万万不能让他人知晓,记住么?”
  雪信严肃的点点头。
  这事情皇上虽没给她个准话,可到底是瞧得出来有些动摇。既然自己使了力,便要让那得益者知道事成了该感谢谁。
  再者说,吕盈风悠悠想着,就算自己说的皇上并未全然听进去,不是还有莞贵人吗,她还未去找过皇上,以吕盈风对她的了解,她不是个会坐视不理的。
  届时无论是因谁而成的事,自己的一番助力总是少不了的。
  第41章 蜀锦谁穿
  事情也确如她所料。
  安陵容喜极而泣的送走满面喜色的剪秋,转回身独自对门而坐,一个劲的抽噎着。
  “小主,安大人得以沉冤昭雪这可是喜事,小主可别再哭了。”宝娟心疼的低下身凑近安慰。
  安陵容深知这个道理,可她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眉姐姐平日里与我姐妹相称,一遇到事情就唯恐避之不及,我算是知道了,谁说的话,都没有皇后娘娘的话管用。”
  见她如此落寞,宝娟轻声附和——“还有欣妃娘娘呢,昨晚皇上去瞧了欣妃娘娘,今早莞贵人又去见了皇上,这两位对小主是真心的。”
  安陵容却并不动容,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如以往般清亮,倒像是多了几分埋怨怪罪——“欣妃娘娘身在病中都这般助我,恩情我自是记得的,菀姐姐却...”
  她顿了顿,轻轻吐出未尽的话——“锦上添花罢了,随大流的事情谁不会做。”
  ——
  甄嬛这边可顾不上安陵容的诸多心思。
  近些日子她嗜睡的症状愈发严重了,有时就连皇上来了都清醒不来。
  这日又是。
  浣碧将一朵娇艳的粉色绢花小心翼翼的戴在鬓边,对着镜子抻了抻身上浅柳色团花蜀锦小褂,喜气洋洋的捧着茶盏步履款款的来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我家小主还没醒呢,先喝盏清茶消消暑气吧。”她笑的温婉,将茶盏轻轻摆在皇上面前。
  皇上并未抬头看她,可身后的苏公公眼神可就不一样了。
  跟在皇上这么多年,他可不是不识货的,单说这件团花小袄,瞧着这织造纹样,应当是最上乘的蜀锦所制,宫中蜀锦一般都是蜀地进贡而来,这样的缎子十人绣三个月方得一匹,一寸之价可比十斗金,宫中唯有年节或者赏人时才能有娘娘小主得了一两匹。
  浣碧一个丫头,便能如此大摇大摆的将蜀锦穿在身上,这莞贵人居然也不加以教导吗?
  苏培盛低下头掩盖着自己复杂的面色,暗自思量着将槿汐调来碎玉轩是不是错了。
  见皇上并未注意到自己,浣碧不甘心的再度出声——“皇上来本该是准备太平猴魁的,可奴婢想着这茶性寒如今天气炎热,皇上定是用过冰了,便自作主张换了碧螺春来,皇上喝的可还习惯啊?”
  胤禛温声蹙眉抬头,目光从她笑着的脸上划过,扫到鬓发上的粉花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你确实是自作主张。”
  声音低沉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独属于帝王的威压让浣碧一下就失了注意,双腿一软跪倒地上,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她若是不懂还好,这一动身上的小袄泛起褶皱,蜀锦中金银线铺满了整面在阳光下恍若泛起波澜一般。
  “你这衣服?”皇上面色凝重,将手中茶盏放下,不耐烦的依靠在太师椅上看着匍匐脚下的人。
  浣碧此时早已六神无主,自然是问什么答什么「回皇上...奴婢衣服是小主赏的,奴婢这才...」
  皇上不耐烦听她这些,甩了甩手中盘着的玉珠——“朕不记得赏过莞贵人蜀锦,她又是从何而来。”
  苏培盛见皇上动了怒,浣碧又支支吾吾东张西望的说不完整,赶忙躬身答道——“回皇上,今年进贡的蜀锦是还没送到,只是欣妃娘娘那边家里在蜀中待了多年,想必有些留存。”
  “欣妃...”胤禛轻轻念了出声,对,欣妃那好东西多,她又素来是个大方的,自然不吝惜送给旁人,只是这番心意倒是丝毫不被人珍惜。
  “你说这是莞贵人赐予你,叫你穿着的衣服?”他眼睛微眯,眼神中的凌厉几乎要凝成实质。
  浣碧一怔也知道症结究竟出在了何处,颤着手想要将这小袄从身上拨下来,可夏日衣着清亮,若真脱了不知要将脸面放在何处,一时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涨红着脸几乎要哭了出来。
  可皇上依旧没放过她——“欣妃勤俭,这样好的衣服朕都未见她穿过几回,岂是你一个奴婢能上身的。莞贵人既然自己不想穿,那便永远不用穿了,往后碎玉轩只供应基本的锦缎棉布,像这样好的料子就不必送了。”
  说罢烦躁的瞥了一眼身旁的茶盏,面色难看的起身离开。
  苏培盛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路过槿汐身边时轻轻对着她摇摇头,叹了口气。
  浣碧死死咬着嘴唇,正殿大门开着,来来往往的宫人太监似乎都能瞧见她此时的狼狈样子,她不敢回头,耳边仿佛早已听到来自众人的指指点点与异样目光。
  流珠看她这样忍不住上前,蹲下身想将她扶起来。
  浣碧猛地一抬胳膊推的她一下坐到地上,自己撑着地慢慢爬起来,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这事传到吕盈风耳朵里,还是因为皇上回去后越想越觉得此事亏了欣妃,开了库房取出来了五匹浮光锦,一股脑的全送来了镂月云开。
  吕盈风看着这些缎子和满面堆笑的苏公公倒有些哭笑不得。
  左右这浮光锦的颜色花样都还算经典,留到姝儿再大些也不算过时。
  只是甄嬛一觉睡醒后,知道自己在睡梦中就惹了圣怒,到底是何心情就不得而知了。
  听说那个叫浣碧的宫女亲自到欣妃的殿外道歉,只是欣妃尚在病中也未见她,旁的处罚倒是也没听说。
  算着日子,吕盈风病了也有一个月了。
  就说是再严重的风寒如今也该见好了,连皇上都日日询问,吕盈风纵使再不愿出去掺和这场争斗,却也是躲不了太久。
  只是大病初愈也有大病初愈的躲法,三次的小聚有两次都不去,她盘算着这概率怎么也该降低些。
  这天傍晚却不同。
  “欣妃娘娘,这是皇上亲口说的,叫后宫嫔妃小聚,您别为难奴婢。”颂芝面上挂着笑来请,还将皇上的话搬了出来,吕盈风沉默的看着她。
  许是看出来欣妃的不放心,自家娘娘在后宫中也就与欣妃还能说得上两句话,颂芝也不愿多做为难,略略思量片刻颇有深意的说道——“娘娘放心,只是宴会,就算有个什么,娘娘大病初愈,也和娘娘沾染不上干系的。”
  单着一句话吕盈风就明白了,想来年世兰憋不住要作妖了,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那就...看看热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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