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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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妃脚步一顿,看着站在门口堵着门朝她躬身的两人,脱力的后退两步,目光中都带了些颓然之意。
  “娘娘。”一道尖利婉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惊得年世兰与苏培盛都不禁回头去瞧,只见余答应噙着笑意目中闪烁着精明的神色挪着步子缓缓走来。
  “娘娘要求见皇上,不如让嫔妾来吧。”她站定到年妃面前也并不行礼,之前一个月被皇上宠的没边。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如今瞧着年妃逐渐落魄,竟也开始跟她耍起来了。
  年世兰咬了咬牙,她几时受过这般的气,正要开口发作,就听得眼前人目光一转站在养心殿门口张口就唱了起来「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年世兰恶狠狠的瞧着她,几乎是咬碎了一口银牙才勉勉强强压下了这口气,这贱人若是能唱的皇上出来见她,叫自己给哥哥说上两句话求求情,那边还算是有些作用。
  正想着,面前的大门果真缓缓打开,众人都紧紧盯着那扇大门,可从中走出来的却不是皇上,是太子身边的小德子。
  小德子垂眸走出来不与任何人对视,提高他一贯清泠的声音——“皇上口谕,答应余氏,宫内高歌,藐视宫规,欺凌嫔妃,以下犯上,着废为庶人,冷宫安置。”
  说完也不见外面之人是何面色,躬身行了一礼就退回殿内轻手轻脚的关上殿门。
  就在余莺儿目眦欲裂的震惊之中,苏培盛挥手,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上前一个捂嘴一个托人,愣是一句哭喊声都没能流露出来的就消失在了养心殿前。
  年世兰更是瞪圆了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这一幕,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皇上前几日将人宠的几乎是捧上了天,一朝事成便什么都变了,当真是...天家无情。
  她看了看面前朱红色的高大沉重木门,只觉得无比灼眼,想着刚刚说的话...太子在里面...太子...
  她咬了咬牙转头阔步就向外走去,皇上不见她,马上要变成皇后的吕佳盈风总该见一见她吧。
  吕佳盈风瞧着匆匆赶来气都没喘匀的年世兰也是颇为震惊,放下茶盏什么都还没问呢,就听得年世兰径直开口。
  “你去替我向皇上求情,让皇上见一见我!”
  吕佳盈风好笑的挑了挑眉,她这个性子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直,她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面色上却好像又什么都表现出来了。
  年世兰看她的样子自然什么都明白,她今日真是没少干让自己咬牙的事情——“当日在王府里,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我没想要害你的孩子,之后你生的那几个,我更是一点都不曾为难,你若是实在气不过我现在就去外面...”
  说着她顿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想到应该不能叫人看见,又改口说道——“不,就在你殿内,只要你能叫皇上见我,我给哥哥说上两句求情的话,你当日跪多长时间我成倍还给你!”
  听着她的话吕佳盈风不禁失笑,摇摇头道——“我确实是恨你,当日里我大着肚子那般的磋磨无论如何是做不得假的,可过去这么多年,两个孩子都长到这么大了,你我也算是相安无事了数年吧,我没必要这时候要你成倍还我什么。”
  她敛起神情垂下眼眸,拒绝的也是一如往常的直白——“你今日来求我定是有你的苦衷,我不能帮你。自然也有我的顾虑,只是我能告诉你。虽然我确实恨你,但在我生弘昼难产之时险些救不过来,我是想过将我的两个孩子托付给你的。”
  她站起身来上前两步,走到年世兰身前与她双目对视,她们二人要说眼型有些相似,俱是飞扬起来颇有神采的凤眼,只是其中神情已经大不相同了。
  一人是日子过的圆满惬意的平和之意,另一人却是美目中满是无助无奈与惊慌。
  “今日之事我帮不了你,可我却能赠你几句话。”说罢吕佳盈风往前俯身,凑到年世兰耳边轻轻吐气说着——“皇上为什么不见你,是因为他心中有你,见了就怕自己心软罢了,皇上不论如何处罚,你们只要是顺服下来莫要违逆,皇上见此也是不会过于苛责的。”
  这边见年世兰前脚刚失魂落魄的迈出永寿宫,那边一个小太监就马不停蹄的隐蔽着身形朝着曹贵人的住处小跑着离开。
  当晚,雪信捧着一个托盘进了养心殿侧殿,同时,系统在脑中发出尖锐爆鸣。
  “滴——警报——衣服里面携带着天花痘痂,请素质谨慎接触——”
  弘昭暗自往后挪了挪身子,不确定的看着雪信问道——“雪信,这当真是我额娘叫你送来的?”
  雪信不甚理解的点点头——“是呀,娘娘说了,瞧着太子爷这些日子身量渐长,去年的秋装怕是穿着不合适了,便叫内务府做了新的,娘娘每一件都特意瞧了面料和花样,不会有问题的。”
  看着读心器显示雪信并没有说谎,弘昭眉头皱的更是厉害。
  雪信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小德子却瞧得出来自己主子的忌惮,上前两步将雪信手中的托盘接过放于最远处的桌子上。
  弘昭拧眉沉思着,如今宫中到底是谁还想要害自己。
  第124章 猫哭耗子
  相同的罪弘昭之前已经遭过一次了,同样的招数来多了也就没那么奏效了,他并不打算穿上这些带有痘痂的衣服。
  “小德子,去叫周芪太医来,就说我忽然之间心慌不已,请他来瞧瞧。”
  他利落的吩咐,小德子自然知道自家太子爷的性子,利落的出门而去,只见弘昭转头看向满头雾水的雪信,沉声道——“雪信你是在周芪太医来诊脉之后才来送衣裳的,之后周芪太医瞧出衣裳不对劲,孤才把你留下的,明白了吗?”
  雪信惊疑的目光转向一旁桌子上摆着的衣裳——“这衣裳没有旁人经手过,从内务府送来便到了永寿宫,按理说...”她说着抬头正对上弘昭深邃的仿佛能将人吸进去的幽暗目光,张了张嘴还是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抿着唇轻轻点点头。
  “雪信你想想,你说这衣裳从内务府送来就在永寿宫放着,永寿宫这两天来过什么旁的人没有?”
  雪信仔细回想一番,边说边轻轻摇头——“娘娘近来深居简出,不出门也不太见人。若说这两日来过...那便只有年妃娘娘了,今早在殿中和咱们皇贵妃娘娘单独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呢,谁也没叫进去。”
  年妃?不,不可能是她,她若不是正巧撞上了,就是又被人摆了一道。
  正想着周芪被小德子催的提着药箱一溜小跑的走进殿内。
  ——
  听说侧殿太子这边大晚上叫了太医,胤禛连刚翻的牌子都不顾了,蹬上靴子就朝着偏殿而来。
  “怎么回事?怎么不早派人来告诉朕。”胤禛一进屋就瞧见自己方才还活蹦乱跳着的儿子正恹恹的仰躺在榻上面色比方才苍白了不少,他着急的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弘昭的额头。
  周芪跪在床头面色凝重,“皇上,太子爷如今脉象上瞧不出什么问题,心慌之症需得缓缓再做问话,只是另有一事还请皇上过目。”
  说着他指了指一旁托盘上的一摞衣服,在胤禛询问的目光中缓缓开口说道——“这衣服里面掺上了患有天花之人的痘痂。若是当真叫太子爷贴身穿上,那才是真不好办啊。”
  天花...
  先帝爷不知道有多少孩子都没在这上头,胤禛瞪大了双眼,攥着弘昭的手都不自觉的紧了几分,提高了声音质问道——“好歹毒的手段,这是要至朕的儿子于死地吗?这衣服是谁送来的?”
  他锐利的目光扫视一周,最终停在原本不敢出现在这里的雪信身上,雪信此时的心焦担忧都写在脸上,见皇上看向自己赶忙俯身回话。
  “回皇上,是皇贵妃娘娘叫奴婢给太子爷送衣裳来的,这里头有件寝衣用料很是讲究,奴婢本想伺候太子爷换上。可谁知道太子爷手刚要碰上这衣服就像是被什么烫到似的收回手,捂着心口直叫着疼,这才请了太医来。”
  雪信是皇贵妃身边的掌事宫女,胤禛对她自然熟悉,他更相信皇贵妃不会要害自己的亲生儿子,此事定当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
  “苏培盛,去查,看看都有谁接触过这些衣裳,一个不落的全要一一盘问,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谋害太子!”
  “是。”
  苏培盛这头刚应下,那便弘昭就悠悠转醒,他的手轻轻在阿玛掌心里动了动,轻声唤了句——“阿玛。”
  “诶,阿玛在呢。”胤禛听见声音也顾不得别的,握着弘昭的手俯身下来温声应下——“告诉阿玛还有哪不舒服?”
  弘昭懵懂的摇摇头——“没有了,现在只觉得没力气,其余的一点都没有了,阿玛,方才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就...”
  “好了好了,阿玛知道,阿玛会护好咱们佑儿的。”胤禛没等他说完就呼噜着他的脑袋瓜打断了他的话,连太医都瞧不出毛病,那定然就不是身体上抱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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