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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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太子!这一切都是太子的局!太子就如同先帝爷的废太子一样不甘心只当太子,眼瞧着父亲一天天衰老儿自己愈发强壮,由此便生了篡位之心!
  他们这些臣子不能进去拜见,没道理就连宫里的贵人娘娘都见不到皇上一面,传不出个消息来。
  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重病不能见人那都只是太子对外谎称的借口,实则是太子早就在内把控了皇上,更是将这养心殿上下都牢牢的握在手里。一旦所有人都相信了,那他别管是弑君弑父,还是一直叫皇上就这么「病重」下去,他都能顺理成章的把持朝堂。
  他是太子不假,可太子毕竟可废,皇上也不是没有旁的儿子,看那前朝的废太子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自己眼前,瓜尔佳鄂敏越想呼吸越粗重,面上渐渐浮现了兴奋之势,这简直就像是科举考试提前将答案放在他面前一样!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皇上坐了这皇位十几年,不可能一点后路和手段都没留下。
  是选危难之时暂时蛰伏的皇上,还是造反都造的这么没有气势的太子,简直是开卷考试!
  从龙之功,那他这个国丈日后怕是当真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就连皇上都得将自己奉为座上宾才是!
  他这一番想象将自己哄得满面红光。如今站在养心殿门前虽说心中已经十分笃定,可到底言语还是顾及了几分,带了些试探的意味在里头。
  可这几分试探,也在瞧见孟静娴那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捂回去的样子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他猛地伸手指向那扇大门,冲着苏培盛声音严厉的叫喊道——“你说皇上抱恙,可那是什么!养心殿门口都这样无所顾忌的将人拉扯进去了,你们还有什么顾忌!”
  苏培盛自然也是听见声音了,可他连头都没动一下,面上的神情一丝都没改变,“宫中有宫中的规矩,这位贵人小主刚入宫,养心殿前岂能大声喧哗,坏了规矩自然有嬷嬷调教,大人不必忧心。”
  要说好巧不巧,跟着鄂敏来的一群人里头,正正好就有一人——孟静娴的父亲,沛国公。
  他一向最疼爱这个独女,可以说是要天上的星星都不给月亮的程度,今日被鄂敏说服随他一起进到宫中来也就是为着自己的女儿,千怕万怕怕她在宫中受了委屈,今日就是谁认不出她的声音,自己这个父亲不会认不出。
  他年迈的身躯像是上了发条一般猛地窜上前去,颤颤巍巍却声如洪钟,“我们这些老臣来给皇上请安你为何百般阻拦!方才娘娘出来分明是有话要说又为何被人拉扯回去,娘娘尊贵之躯岂能容奴才拉拉扯扯,我看你们分明是心虚!”
  有了这二位打头阵,后面跟着的也都鼓着胆子附和起来。
  “没错!”
  “我们来见皇上,你凭什么拦着!”
  瓜尔佳鄂敏再次逼近一步,面上一派正气,端的是掩盖不住的愤懑——“亏你还是皇上的大内总管,竟也伙同旁人做出大逆不道的勾当来!皇上已经整整两日不曾露面,说是病重可却只有太子一直守在殿内,还不准任何人探望。”
  显然他的消息还停留在昨日下午,因着弘昭加强了看管,自昨日起宫内便几乎算是与外头断了所有的联系,祺贵人的信自然是递不出去的,此时的鄂敏还满心认为,自己的女儿连养心殿都没进来瞧上一眼呢。
  他重重哼了一声,甩甩袖子又将手背了回去——“既然不敢叫我们进去瞧上一眼,你在怕什么?又或者说...太子在害怕什么?”
  听他如此不恭敬的提到太子,苏培盛神情一凛,面上的最后一丝表情彻底收了回去,一句「大人慎言」还没说出后,就听到自旁边传来的一道更为气愤的声音。
  “胡闹!这是养心殿!是皇上的寝宫,若是无召连本王都不能擅入,岂是你想看就看的!”
  众人听见声音猛然回头,鄂敏伸出去的脚也猛地顿住,只见怡亲王从后面快步走上前来,一向是不愿与人为难的他此时少见的面色阴沉如水,带着明显的怒意。
  人还未到,声已先至。
  第214章 清君侧
  方才还叫嚣的人在见到怡亲王的那一刻就立马屏息凝神,一个个低垂着头避开他锐利的目光,鄂敏也像是噎了一下,咽了咽口水收回了自己指指点点的一双手,袖子幡然一甩,“给怡亲王请安。”
  “不必。”允祥却并不给他这个台阶下,方才他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都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既然他说得出口,允祥自然没必要再给他留脸面——“鄂敏大人的礼,如今本王可受不起。”
  听的明白怡亲王话语中的讽刺挖苦,鄂敏却并不打算退缩,若说皇上是最纵容太子的,那这个怡亲王绝对排得上老二,此时权衡利弊向着太子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心中对于自己的猜测...已经不能叫猜测了,应该是他心中认为的事实,深信不疑。
  此时他一改往日的钻营,整个人的做派正的发邪,往日里总给人黏腻腻假惺惺之感如今都一扫而空,掷地有声道——“怡亲王这是何意?臣等是忧心陛下的龙体是否康泰,才特来请安求见,可却屡遭阻拦,臣等这才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鄂敏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屡遭阻拦,可本王是去皇兄身边瞧了的,弘昭在皇兄身边日夜侍奉已经是孝顺至极!”
  允祥踱步到众人之前,代替苏培盛挡在了养心殿门口,锐利如鹰的目光直直注视着鄂敏,声音陡然提高——“皇兄重病,你为人臣子不仅不想着叫皇上少烦心。反而在此无凭无据揣测太子,到底是何居心!”
  见怡亲王少见的真的动了怒,众位官员倒是都含糊起来。
  怡亲王有多得皇上重用不必多说,说不大不敬的话,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副皇帝」了,本身他们干这事就板上钉钉的得罪了太子,只能盼望着皇上缓过这次之后,赏赐他们的从龙之功。可若是连着怡亲王都得罪了,那可真是两面走不通了。
  况且...太子想要造反有理由,毕竟皇位摆在那,天底下就没人不想去坐的,可要说怡亲王也帮着,那有什么理由?怡亲王如今的地位如今的权利,还需要靠着自己侄子登基再上一层楼吗?这个鄂敏大人...消息到底准不准?
  他们可是看着有沛国公和鄂敏大人两位国丈在里面牵头,才一股脑跟着的,如今看来倒是有些含糊了。
  里头一人在后面轻轻拽了拽鄂敏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大人,下官看...有怡亲王作保,此事怕是不会错了,咱们本就是为着皇上圣体安康来的。如今既得了个准信,不如咱们这便回去吧。”
  他是个脑子上和嘴上都圆滑的,两三句就想要将这场闹剧圆过去。可鄂敏显然还沉迷在自己的从龙之功的美梦里不能自拔,听他这样说不但不顺坡下驴,反而还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既是为了皇上,咱们才更不能就这么离开!”鄂敏态度强硬的再次向前迈了一步,对着怡亲王声音都带着质问——“方才那位孟嫔娘娘娘娘从里头慌张跑出来,怡亲王怕是没瞧见吧,她分明是知道了什么想要说出来,却被人捂了嘴带进去了。”
  “怡亲王,皇上的安危关乎社稷关乎国本,臣等一片忠心自然不能不过问,这两日太子日日在养心殿都不见出来。若是真心侍奉又有什么不敢叫人看见的呢?莫非是...存了歹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吗?”
  沛国公心系自己的女儿,见此也是颤巍巍的站出来一步——“娘娘从养心殿中出来定是见了皇上近况的,真正见到者不许开口,怡亲王又帮着太子百般阻拦,究竟意欲何为!”
  见他们步步紧逼,苏培盛有眼色的搬来一张红木椅摆到怡亲王的身后,允祥并没第一时间回应他的质问,而是动作飒爽的一撩衣裳坐了上去,在养心殿门口体验了一回——“年羹尧体验卡。”
  他双手搭在两边,坐姿大刀阔斧,虽是仰视瞧着鄂敏,可其中的气势却丝毫不弱——“本王腿有旧疾不得久站,既然你不依不饶,本王也就同你在细说明白,只是鄂敏大人这么站着怕是不合规矩吧。”
  鄂敏瞧得出来额头上青筋一股一股的,咬肌上下动了两下,看了看坐的稳当的怡亲王,又看了看紧闭的大门,一咬牙还是跪了下来,他这一跪,身后呼噜噜带倒了一片。
  虽说平日里上下朝见到十三爷是不用行跪礼的,可是真到了重要日子还是要按照规矩来。更何况如今怡亲王坐着,二人离得又近,断没有叫怡亲王抬头仰视他的道理,因此也只能跪下。
  允祥看着下头的一溜官帽,眼中仍不见满意之色,等众人都跪稳当了这才开始发难——“你的意思是,太子对皇上有不臣之心,怀疑本王包庇太子,是这样吗?”
  他声音是沁入骨髓的冷,这样的话说出去换二一个都要开口辩解求饶了,可鄂敏好像就是这么承认了下来,他梗着脖子一副不畏强权的模样——“臣今日来是势必要见到皇上的,若是怡亲王执意阻拦,来日皇上怪罪下来,是您能承受的吗?您已经是一人之下,何必与太子同流合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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