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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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与房玄龄自行商量,这点小事不与玄龄自行裁决还要劳烦你阿耶,你这个混小子!
  另附,送密信之人的姓名。
  果真有房玄龄的事。
  李承乾眉眼弯弯:“那就把这些书信原封不动地给房公递去!”
  还真是,像极了历史上李世民征辽东时有人诬告留守朝中的房玄龄谋反的那件事。
  只是历史上的诬告是诬告房玄龄谋反,他这个胆子倒没那么大,只说了太子结党。
  长孙冲摸着下巴:“自行解决……你和房公打算如何处理?”
  李承乾好整以暇,脸不红心不跳:“当然是全权交付房公处理。”
  “我这可有阿耶的手诏呢。”
  长孙冲大为震惊:“殿下你就把所有的活都推给房公?”
  李承乾狡黠一笑:“我这是避嫌。”
  “更何况听闻房遗爱最近惹了房公生气,被房公管得很严。”
  “我这不是叫房公多忙一下解救我这个可怜的小弟遗爱吗?”
  长孙冲面无表情:……
  殿下你这就是懒,别以为他看不出来。
  李承乾心情不错,虽然早知道李世民的大概答复,但是知道和看到是两码事。
  尤其是李世民还用上这样举重若轻的口吻。
  这样的信任,如何会叫李承乾不欢喜。
  至于他把这些事情全权交付房玄龄处理,也不单单是他嫌麻烦。
  就好像李世民信任他的大臣信任他李承乾一样,李承乾这个举动所展示出来的同样是对于臣下的信任。
  为的就是在日后还可以尽可能地维持贞观时期的风气。
  上下一心或许不是次次都能收获好结局,但是一个上下离心的朝廷得到的好结局的概率肯定更小。
  朝廷一乱,牵动的是天下。
  朝廷内部闹得乱七八糟,百姓的日子大概率过得也是乱七八糟。
  想了那么多,但面上没有丝毫表示。
  厚脸皮地受了长孙冲“鄙夷”的目光,李承乾乐呵呵将书信塞到他手中。
  “你阿耶我舅舅无忌与房公可是顶顶好的友人。”
  “你这个小辈去见一见房公叙叙旧,多好。”
  长孙冲:……
  好什么好。
  房玄龄看似脾气好,但是对于小辈严厉起来也是真严厉,房遗爱的前车之鉴可就在眼前。
  顶着李承乾笑眯眯的目光,长孙冲硬着头皮接下了“重任”。
  李承乾直到再也看不到长孙冲的背影后就终是忍不住,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
  一旁的顾十二目睹全程,私心里不愿说殿下幼稚,但这个举动怎么看也跟成熟沾不上边吧。
  顾十二轻咳,刚想劝说殿下收敛些,就碰到了一个小内侍从外头进来对他耳语。
  顾十二眉头一蹙,走到李承乾身侧:“殿下,孙思邈求见。”
  李承乾微愣:“他?”
  “他不是忙着给城郊的那户人家的孩子看病吗,这么快就好了?”
  “上回我派人去问不还说要几日吗?”
  “我就怕他提前结束我来不及召见,早就将入宫的令牌给了他。”
  “不愧是他,是医术又精进了吗?”
  顾十二的表情很奇怪,他只是摇摇头:“不知道。”
  李承乾觉得有些不对。
  顾十二继续道:“只是听小内侍说,孙思邈的神情看不出来什么。”
  “但就是让人觉得无端端的失落。”
  李承乾心中咯噔一声。
  没救回来?
  可是孙思邈行医这么多年,生生死死不知道看了多少,只是救不回来也不至于会这样吧。
  但,嘶,他若没记错,就先前他知道的消息,这次这个病人还是个小孩,是碰上了很棘手的病症。
  这个病症孙思邈从前遇见过。
  孙思邈年少之时没将人救回来,这次如果也没……
  那就不是不能理解了。
  前前后后这么多年,到最后居然还是落得这么个结局。
  李承乾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晃晃脑袋告诉自己,说不准这就是他的瞎想呢。
  他得问问孙思邈实际的情况。
  第101章 惊世骇俗
  经历的生死越多, 情绪的波动也越小。
  这个道理放在很多医者身上都成立,孙思邈也不难免俗。
  只是在这个基础上,孙思邈比之寻常的医者多上几分悲悯之心。
  他所撰写《千金要方》的初心就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
  帮助更多的人……
  可那个小孩, 他却还是没能救回来。
  孙思邈长叹一口气。
  少时他无能为力。
  可等到了多年后,等到了他医术更加精湛之后, 却还是没能迎来一个完满的结局。
  失落这个意味的词语,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他身上了。
  可这一回,他却并不想掩饰这份心情。
  所以在李承乾见到孙思邈第一面后他就知道, 那个小内侍还是说得轻了。
  孙思邈这表情, 不用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承乾抿唇:“人力有极,孙公莫要自责。”
  孙思邈摇摇头:“不是的,其实……”
  孙思邈不再说话了, 他沉默许久。
  李承乾见状将人引入内殿屏退宫人内侍,如此,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李承乾不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 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直不错。
  所以他选择单刀直入。
  “您想说什么?”
  “我观您似乎一直欲言又止,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孙思邈终于开口:“殿下应是也知晓一点的吧?”
  李承乾点头:“是,听说是相同的病例,所以孙公才如此遗憾。”
  孙思邈叹气:“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因为相同的病例救不回来,我不会懊恼到现在。”
  “做医者这么多年,人力有极的道理我比殿下明白。”
  “那个小孩还没死,但已是强弩之末,我留下的药最多只能帮他撑上一个月, 一个月后……他必死无疑。”
  “眼睁睁看着却救不回来的感觉并不好受。”
  “但我最遗憾最失落的, 不过是本该一字。”
  本该?
  李承乾当即反应过来, 有些不敢置信:“本该可以救回来?”
  孙思邈的目光有些散,似乎是在回忆往昔。
  “殿下想要听一个故事吗?”
  他少时医术就很好了, 虽然年岁小,但是来寻他救命的人并不少。
  那个人是他第一个没救回来的人。
  其实他送来时已经晚了。
  家里穷,没办法靠着一代又一代模糊的经验,家人上山采药,都试遍了病情还是越来越严重才送到他这边来的。
  孙思邈觉得这个人的病症有点奇怪,至少用那个时候现有的医药体系完全不管用。
  后来没救回来,除却时间不够病例太新,还有个原因,那就是那个人的家人不懂药学知识胡乱尝试,其实是加重了那人的病情的。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孙思邈萌生了撰写医书科普最简单草药药理知识的想法。
  还有……想要解剖人体的想法。
  当初死的那个人的肚子明显有不正常的鼓起,皮肤下还有异常的胀起的脉。
  如果能剖开来看一看,一定能叫他知道更多的病例信息。
  说实在,做一点简单的缝合和开骨开肉的治疗并不少见。
  虽然不接受的大有人在,但至少这种做法是有流传在民间的。
  而解剖尸体,这个做法甚至于在仵作行业都是很罕见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并非一朝一日就能改变。
  并且解剖尸体的做法,在寻常人的心理这是叫人死了都不得安宁,想想就知道这其中的阻力有多大。
  所以孙思邈从少时萌生这个想法开始,就一直将其埋在心底,谁也不说谁也不透露。
  他自己也一直在犹豫在纠结,也曾向去世的人的家人商议,给足了钱财后才尝试解剖到一半,那家人就后悔了。
  孙思邈至今都忘不掉那家人痛苦的神情,他们的目光落在自己孩子残缺的尸体,崩溃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了。
  孙思邈难得陷入了踟蹰。
  而这一踟蹰,就踟蹰到了现在。
  直到这个相似的病例出现,孙思邈才发现自己这么些年来钻研的医术还是不够。
  单纯的药理医术还是不行。
  所以如果能解剖开来看一看,至少会有新的方向。
  从回忆中挣脱,孙思邈对上李承乾明显讶异的目光。
  “这个想法我一直没与任何人讲,可是殿下,直到我认识了你。”
  “如果真有的想法甚至于支持我……”
  “那么那个人,
  李承乾的惊讶渐渐淡去,他很难语的心情。
  他们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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