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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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南十字众所周知的倒霉遭遇,总务司没有强行征人,而是给出合适的薪酬,让他们有选择答应或是拒绝的权利。
  大多数人都自主报名了。少部分身体尚未完全康复的船员被留在璃月港继续休养,言语之间没有自己不用奔波的庆幸,只是懊恼不能赚到这次近乎白捡的钱——因为总务司派人一起出海,有官方人士与之同行,他们不可能出事。
  南十字的船员们笃信这一点。也更乐意通过此次合作,为自己找来一个不得了的靠山。
  “啊,那你们以后绝对会飞黄腾达的。”站在船长旁边的千精如此捧读,船长注意到他话语的酸涩,略微困惑看来,就看到千精将手搭在栏杆上,鸟瞰甲板的同时认真感慨,“还想雇佣你们出海的。但你们从禁区回来之后,身价会暴涨,我排不上队的。预算……预算不是很够。”
  船长哑然失笑。
  他苏醒后也听闻水手们讲了不少千精的事情,本来觉得他们说千精过于青涩单纯属于夸大其词,能小有所成的商人怎么可能易懂易骗傻白甜,然后见了真人,船长发现他的船员们可能真没撒谎。
  这家伙看起来像是刚继承家族财产的富二代。嗯,而且良心没有被锦衣玉食给磨没了,非常罕见地保持了一颗乐于助人的心。
  在做了“不计回报让莉莉娅、伊戈尔停下为他服务转而去帮南十字做事”“担心伤患出海会加重病情加重胡大夫负担所以熬夜查出了神秘买家真实身份”等等事迹之后,眼前之人竟然没有任何挟恩图报的意思。他甚至在很认真地思考他们将来的身价,掂量自己是否可以雇佣他们。
  “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当然会优先考虑和你合作啊。”船长笑道,“如果东家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签订协议的。正好总务司的专员也在,我们可以请他做见证人——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东家你这边的背景?”
  “啊,这个,我从事着海洋捕捞的行业……”千精从善如流地给船长介绍着自己虚构的背景,他眼角的余光落在下方正在和船员交谈的总务司工作人员身上,思量着他接下来安排的后手。
  海洋禁区可能涉及弥怒与伐难的身世。所以他执着于此,以便让自己拿捏下属,但,若是为此脱离潘塔罗涅的身份亲自跟船,又本末倒置了。
  所以他需要一双能代为视物的眼睛。
  与伐难、弥怒不熟,对他与二人的关系也不甚了解,却可以如实传递消息的眼睛。
  他有人选。虽然达不到某人那种越来越不遮掩的遍地程度,但是足够为他所用。
  第20章 当局者迷(一)
  “潘塔罗涅大人心情不好。”
  北国银行的柜员跟同事分享她的发现。
  但她的同事不以为意,不相信她能从潘塔罗涅那张笑容永驻的脸上看出潘塔罗涅的真实情绪。
  潘塔罗涅大人的脸上只会有三种表情。
  微笑,大部分情况他都嘴角上扬眼睛微眯表现出这样看似友好的表情。
  魔鬼笑,当北国银行的职员犯错了面对潘塔罗涅大人的时候就能看到第九席这样的笑容,当事人往往下一秒就会倒豆子似的把错误交代出来,并且反省原因和提出尝试解决的措施——应对模板来自副行长耶夫卡的友情提供,据说这样不会被丢进层岩巨渊。
  甜蜜笑。虽然这种笑也被列为常见的三大笑容之一,但是北国银行的职员基本上没看见过潘塔罗涅大人这么笑。笑容原因不明,可能出现在九席大人心情非常好的时候吧,比如上次九席从凝光小小姐那里购买手串回来的那一夜,还有九席一直把玩一瓶药膏的那一天,他还哼歌,心情一定很好吧。
  哎,像是潘塔罗涅大人这么乐观开朗只会让别人不开心的利己主义者怎么会让自己不开心呢。
  同事坚定不移地认为柜员小姐在胡乱猜测。
  “是真的。”柜员小姐很认真地回答同事,“我们员工秘密手册上的常识写错了,第三种笑应该是怒极反笑——璃月的这个成语非常适合形容这种笑。”
  她看了看左边,看了看右边,趁着午休时间快要结束的最后一段时间,偷偷跟同事讲明她的发现。
  简单来说就是那日千精加班,回去的伐难跟弥怒顺嘴提了千精被蚊虫叮咬把自己的脖子抓伤了这件事,由于是千精自己口述的理由,这两位都没有丝毫怀疑。
  弥怒还忧心忡忡晚上的蚊子会不会跟千精一样辛劳,本该暂时安顿的他先折返北国银行,正好赶上千精站在窗户前发呆,弥怒很识相地没有打扰,迅速进行了北国银行灭蚊行动并且给千精办公桌上放上了一瓶金疮药,不打扰地撤退。
  但千精握着那金疮药两天没用还不离手把玩两天之后,伐难的眼神渐渐奇怪,弥怒缩进了阴影低调得比伐难还像是暗卫,两人意识到千精可能误会了这个金疮药是谁送他的之后,皆是有些有口难言。
  但怕误会愈演愈烈千精差几天就能把那个玉瓶盘圆了,弥怒还是找了个机会告诉了千精真相,歉意地表示自己不是有心让千精想多的,那位大人不会私下给千精送药而不出面,因为他知道千精会因为这一举动觉得自己被无时无刻监视而生气。
  弥怒也不太清楚之前他这样送药的时候一切顺利,这次千精却胡思乱想,或许是这段时间千精甩开他们和钟离又有什么接触。
  ——当然,弥怒没敢把最后一段话说出来,因为他解释完前因后果的时候千精的脸色已经不太能直视了。
  到最后弥怒还是全身而退,千精还给他再放了个假,虽然弥怒本人觉得千精是脸皮薄不想见他,但九席大人总会有自己的考量的,弥怒出差所行之事,也并非敷衍的杂务。
  而柜员小姐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呢。
  因为她那天代班打扫了下储藏室。想着九席大人在心情愉快的情况下应当是不会糟蹋奇珍异宝的。那天古董碎了一地,药瓶的残渣混入其中,所以柜员小姐便打断推断,那药膏是毒物,九席为此忧思,所以掩饰情绪的笑容越发甜蜜灿烂。
  九席也很符合越生气笑得越开心的类型。
  同事这时候倒是将信将疑了:“这么说也有道理……”
  柜台小姐认真点头:“是很有道理。我觉得下次研讨会上,必须针对这个内容好好谈论了,要是搞错了潘塔罗涅大人的真实心情,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那个研讨会是北国银行员工手册研讨会吗?”
  “为什么问这种常识——”柜台小姐接话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刚才那句话不是身边的同事所问。
  她本能扭头,柜台前空无一人,而同事早已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柜台小姐暗骂一声也绷紧神经,可两人等了几秒,什么巡视人员什么监察官,什么影子都没有。
  两位柜台专员几乎以为刚才的声音是他们的错觉了。
  时钟也没有指示上班时间,门卫也不可能放人进来而不通知他们……
  他们对视一眼,刚准备起身查看情况,一只手却忽然出现在柜台边缘。
  毫无预兆,阴气森森。
  柜台专员:“!!!”
  他们瞳孔一缩本能要拔剑,但伐难的身影先一步出现在了柜台前面。
  年轻的副官凝视眼前红眸的孩童。
  “多托雷,诚如九席所说你会亲自登门拜访,但以如此面貌潜行至主家,是否太过惊喜了?”
  已经站起的两位柜员以高度差窥见了刚才被柜台挡得严严实实的身影。
  他们按捺住倒吸冷气的冲动,看着那发色眸色既视感极强的脸,即使伐难亲自敲定,也难以置信。
  等、等等,这、这?
  “你太紧张了,伐难。”被一口叫出名字的执行官第二席无辜举手,“我顺路给潘送礼物。”他指了指自己绝对不超过十岁的脸,理直气壮地询问:“你不觉得小孩子更容易讨到零花钱吗?”
  是啊。千精确实会对小孩子宽容点。
  但那宽容也有限度。装小鬼的老不死更不在孩童的范畴之内。
  眼前这家伙都当了几百年的执行官了,席位还在千精之上,到底是缺钱到什么程度能打扮成这样上门要资金。
  啊,不。大概只是恶趣味吧。
  就和千精也喜欢换身衣服往外跑一样。
  但自家上司那叫不忘初心,眼前这位?
  “九席不会喜欢送礼且到付的客人。”伐难温和但冷酷地否决了对面之人得寸进尺的想法。她保证多托雷亲自过来想索要的摩拉绝对是天文数字。
  交给潘塔罗涅留在至冬的部下安排不行吗,去找北国银行总部去找至冬市长公鸡申请不行吗,非得在潘塔罗涅刻意远离至冬的时候前来拜访,真是善于添堵。
  “哎,我可没亲口听到潘这么说,你这个下属,就是这样臆断主人的心思吗?”多托雷仰着头,黏稠的血色伴随着好奇与雀跃在眼中流淌,如暗潮一般,幽深,诡谲,不可捉摸,“在璃月这叫越俎代庖吧?这种下属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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