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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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前一亮:“那可以带我一个吗?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
  织田作之助想了一下,颔首同意:“行, 那你稍微等我一会, 我先去把证据交了。”
  “行!”
  我坐在事务所外面的长椅上等织田作之助出来。织田作之助是个好人这毋庸置疑,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则是因为, 他是太宰的朋友。哪怕我和太宰是恋爱关系,可对于太宰本人的了解,还是没有织田作之助多。
  和织田作之助喝酒。
  这无疑是个不错的机会。
  我在长椅上等了二十分钟左右,织田作之助就从事务所里出来了。我跑过去迎上他, 和他并肩走着。
  我率先开口:“我们去哪里喝酒, 织田先生?是随便找一家酒吧, 还是说你有什么特别的环境要求吗?”
  织田作之助想了一下:“那还是去我常去的酒吧吧。”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织田先生常去的酒吧会限制年龄吗?”
  日本的酒吧是这样的。至少大多数酒吧, 无论是清吧还是闹吧,都拒绝未成年人的进入。甚至想要进酒吧玩,还得需要查看身份证上的年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来到日本之后,除了kaze的酒吧,我几乎没去过别的地方。我已经快忘记酒吧喝酒是什么感觉了。
  织田作之助道:“没事,不限制。”
  那简直太好不过了。
  织田作之助的出行工具是一辆破旧的汽车,破旧到像是从二手市场淘到的那种临近报废的车辆。车厢内里却很干净,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除此之外,车后座角落里还有两个被玩坏的汽车模型玩具。
  我想起来了,太宰曾经说过,织田作之助养了几个孩子,那些孩子就养在了那家辣咖喱店的二楼,平时由咖喱店老板代为照顾。
  一路无话。
  织田作之助熟练地将车七扭八拐地驶进了一处小巷附近。停下车之后,我跟着他下车,又走了一小段路程,才看到了一个标着「lupin」字样的红白灯牌。
  织田作之助率先推门而入,我紧随其后。
  伴随着迎客铃的清脆响声,一条向下的楼梯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家酒吧是一家开在半地下的酒吧。吧里很清静,从门口的位置,正好能看见不远处的吧台,和吧台后面正在擦拭酒具的调酒师。
  吧台暖黄的灯光在酒柜里一众玻璃酒具上折射出柔和的光芒,把那些酒具衬托得晶莹剔透闪闪发亮。吧台前面的高脚凳上还有一只胖胖的三花猫,它正悠闲地晃着尾巴。
  至于再往里面,那些卡座就半隐在昏暗中了。让人看不清楚有没有人坐在那里。轻缓优雅的音乐流泻而出,让人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织田作之助走到吧台前坐在高脚凳上:“老样子,一杯威士忌。”
  我跟着坐在他旁边,也对着调酒师说道:“那麻烦给我一杯水割威士忌。”
  水割威士忌,一款日本比较流行的威士忌饮用方法但是我没尝试过的酒。调酒师先将织田作之助要的威士忌放到吧台上后,开始制作我点的水割。
  制作水割需要的时间很长,因此我干脆一边看调酒师用冰块搅动杯子,一边和织田作之助聊起了天。
  我:“织田先生,你和太宰很熟吧?”
  织田作之助点头:“可以说是很熟吧。”
  “那你觉得,太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问他,“或者说在你心里,太宰是一种什么形象呢?”
  织田作之助并没有问我提这种问题的目的,而是认真地想了起来。半晌,他略带迟疑的声音响起:“孩子吧。大多数时候很认真,但偶尔会有些幼稚。”
  调酒师微笑地听着我们聊天,没忍住插嘴道:“太宰先生有时候会亲自拿着一些奇怪的饮料来让我调酒。”
  我眼前一亮,我好像找到了太宰不为我知的一面。
  我迫不及待问道:“比如说呢?”
  “比如说,洗洁精,须后水,浴室清洁剂。再比如说牙膏,沐浴露等等。对于能往酒杯中加的一切材料,太宰先生都非常热衷于做实验。”
  我点头,深以为然。
  他在家的时候有时也会炸厨房。
  调酒师继续道:“前些天太宰先生拿了两排养乐多,说要加到酒里做鸡尾酒,正常到还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呢。”
  “养乐多吗?”我想着太宰前些天在沙发上窝着抱着一排养乐多喝的样子,“这段时间他确实很爱喝。”
  调酒师一边聊着天将我的水割威士忌送了过来。
  我就着吸管喝了一口。对比起纯威士忌来说。水割的味道确实淡了不少,削弱了酒精刺激的同时,更加突出了威士忌本身的果香风味。说不上多好喝,但是也确实不难喝。
  我一口一口喝着杯子中的威士忌,越喝越沉默,沉默到看着织田作之助和调酒师聊天。
  直到迎客铃再度响起,我往门口望去。
  这次,我揉了揉眼睛,忍不住碰了一下身旁的织田作之助:“织田先生……我好像看到了太宰,你看那是不是太宰?”
  织田作之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说出了一句不相关的话:“西京,你是不是喝醉了?”
  “喝醉了?不可能,我千杯不醉。”我下意识反驳,“想当年我和阿帕基以及福葛他们去酒吧喝酒,我喝的都是最多杯的那个。”
  织田作之助:“你喝的什么?”
  我想了一下:“好像叫什么,cinderella。”
  调酒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cinderella应该算是鸡尾酒界最经典的一款无酒精鸡尾酒了,最适合不能喝酒的新手。”
  我:“……”
  我反应过来了:“所以他们说我千杯不醉,都是骗我的吗?”
  织田作之助喝光了杯子中最后一点酒液,云淡风轻道:“嗯,他们是骗你的。”
  我:“……”
  此时太宰也走到了我身边。他在我面前站定,伸出手指捏着我的侧颊往外扯了扯:“真醉了?”
  我悲愤又委屈:“太宰,阿帕基他们骗我。”
  太宰歪了歪头,又扯了一下我的脸颊:“你果然喝醉了,我不是太宰。”
  我缓慢地反应了好半天,才勉强识别出了这句话:“……你不是太宰,那你是谁?”
  那个自称不是太宰又和太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笑得眼睛都弯起了好看的弧度:“我是神明,你要叫我神明大人。”
  我:“好的上帝,阿门。”
  我:“……不对,你就是太宰。”
  那明明就是太宰。他坐到了我和织田作之助中间,打了一个帅气的响指,和调酒师点了一杯跟织田作之助一模一样的酒。就着那杯酒,他和织田作之助聊起了天。
  聊天的间隙,他冲着我说了一句:“桐弥,把耳朵捂起来,不要偷听我和织田作的讲话哦。”
  “哦。”我乖乖捂起了耳朵。
  但是高脚凳属实坐着不太舒服,于是我看了半天,觉得吧台和地面的夹角格外顺眼之后,干脆坐到了那里。
  抬头看太宰和织田作之助聊天聊得开心,我想了想,凑过去抱着太宰的腿,那裤子的布料凉凉的,正好能缓解我脸颊上如火烧般的燥热。于是我倚在那上面蹭了蹭脸颊,伴随着太宰和织田作之助又远又近的谈话声,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
  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我再度醒来的时候,是被太宰拍醒的。
  他拍着我的脸:“桐弥,别睡了醒醒,该回家了。”
  我迷迷糊糊地被太宰搀起来。我只知道太宰搀着我往前走去,而我也本能地跟着他抬腿迈步。我把整个人靠到了他的身上,闭着眼睛往前走。
  我似乎跟着他上了台阶,出了酒吧,走到路边,好像有夜晚的凉风的吹过。似乎过了很久,一声车辆鸣笛之后,我被塞到了狭小的后车厢里,躺了下来,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醒了。
  只感觉还是在车里,抬头望去,太宰正低着头看手机。察觉到我的眼神,他短暂脱离手机和我对视了一下,眼前的重影让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他的脸。
  他把我的手拿了下去。
  这次我就知道他是太宰了。
  太宰:“醒了?”
  我:“嗯,应该还没醒。”
  我开始回想起了在酒吧发生的事情。我似乎喝了一杯水割威士忌,喝醉了。然后我看到了太宰,我去叫他的名字,他却说自己不是太宰。但我还是把那个人认成了太宰,还抱着他的腿睡了过去。
  ……我好像做了对不起太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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