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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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儿能做什么大恶的事!”
  “你儿子私下殴打妻子,这事你知道吧?”
  见李老婆子不说话了,李老头出声道:“哪个汉子不打婆娘,这有什么的。”
  “你非让我将你儿子的事说出来,让他死后连名声也不要了?”
  离渊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纸符箓,剑指一挥定向李家众人,“指天为证,若你家绝无苟且坏心,绝未行不轨坏事,则犹可恕。若再行害人之举,定遭雷罚。”话落,那符纸凌空自燃,发出“砰”的一声响,继而化灰吹向李家众人。
  “啊!”李老婆子厉声尖叫,偏她还被李老头推着送上前自己要躲在她身后,这一下又惊又吓,当时便晕了过去。
  李家几个兄弟已然被吓傻了,顾不得别的,连忙抬着自己老娘往家中奔去。
  一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
  离渊是从山路离开的,柳庄头听了她的话,果真不再追问聂芸娘的去处,又告诫李家不准再提,这事就此作罢,从此庄上之人只当没有李宝一家。
  “接下来你有想好去哪里吗?”
  “我是师父救得,命也是师父给的。”
  “停停,别叫师父,听起来怪怪的。我姓离,叫我离渊或者离师都行。”
  “离渊。”聂芸娘怯生生念了一遍离渊的名字,看着她的背影,想到昨晚她问询自己时的场景。
  “血不是我放干的,是我吸干的。这两个畜生,就应该被剥皮抽筋削骨,才能解我心头之恨!”真相就这么说出来了,那要她命的真相,就这样告知给了一个陌生人,说出之后,聂芸娘心里竟然升起一丝畅快和轻松。
  “不嫌脏吗?我是说,就这么直接喝血,不嫌脏臭吗?”离渊问的真心,别说人血,猪血鸭血她都不会吃,想到聂芸娘直接喝了那两个男人的血,她还是很反胃的。
  “我,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其实也没都喝,剩下的血她都放干了。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她这样问,她竟然就真的答了。也许是离渊眼神澄澈纯良的感觉让她安心,又或许是憋忍的太久,太需要找个人给自己做主也好,公正的为她说句话也好。
  “他们,他们不是人,是畜生!”
  原来周桧和李宝虽然平日没什么交集,但两个人十五六岁时曾一起去过城里送山货,当时周桧拉着手里还有余钱的李宝逛了回花楼。两人银钱不够,只能共要一个姑娘。就那一次本也没当什么,转年李宝便成了亲,谁知当初那事之后,李宝好像染上什么怪癖,总觉得一个人同妻子行房甚是无趣。那日周桧又来找他借钱,李宝让妻子给他倒水,他去办点事,将二人共留一室。周桧本来就是个无赖性子,见聂芸娘生的貌美,四下又无人在,当下动了邪念,欺辱了芸娘。李宝就是在成事之后回来的,他冷眼瞧着眼前一幕,芸娘的哭诉谩骂和周桧吊儿郎当的模样刺激到他别样的观感,李宝并未发火,周桧见他这样心下的不安倒是消散不少。
  “你要的钱。”李宝将钱袋子扔到桌上,在周桧讶异之际继续道:“下次双倍还来。”
  聂芸娘不敢相信丈夫竟然如此,周桧看看钱袋又瞧瞧李宝,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那日之后两人达成了某种默契,周桧经常在夜半时分悄悄潜入李宝家,聂芸娘的愤怒痛苦并没有让二人收手,他们甚至将人软禁起来不准她再见其他人。直到芸娘忍无可忍,在一次单独找了周桧,又趁他不注意将他杀了,用鱼叉将他的颈脉捅了个窟窿,血也没有真都喝了,而是像给牲畜放血一般,放了他的血倒入河中。再然后,就是在周桧死后终日惶惶的李宝。他真的相信了自己说的鬼怪言论,在一次去河边捉鱼时,聂芸娘趁给他用的□□发作之际,将他推下河,按住淹死。
  聂芸娘讲述完自己的事后,房中出奇寂静,等了好久,离渊才幽幽冒出来一句:“你们庄子做饭用的水,不会是你家后面的河水吧?”
  “啊?不是,庄头家有井。”
  她愣愣的答完,似乎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从离渊脸上看到轻蔑和嫌恶。
  离渊深呼吸,“这两个王八蛋,畜生不如!”
  离渊瞧她左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却恨纹隐生,形容枯槁,心下不忍。“我带你离开这里。”
  “真的?我能,离开这?”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又绝望的摇摇头,“我只能给李宝陪葬,他们不会放我走的,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离开还不容易,你若想离开,我自有办法带你走,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
  “真的吗?”她从来没出过村子,不知外面的世界一个独身女子要如何生活。从小人们都说,女子天生要依附男子才能过活。
  “真的。”离渊认真点头,“离开这里,你会有新的人生。”
  第7章 初遇
  “离师,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我要去镜湖,路过青云山,那里有个道观,你随我一道去。”
  “离师,你的仙法是在哪里学的?”她听到了庄子上的人说离师有大神通。
  “我师父啊,她是个云游四方的仙人。”离渊并未和聂芸娘过多解释,她可没在柳庄作法,只不过撒了点燃粉罢了。
  离渊本就是游玩心态,一路走走停停看山望水的,倒是让聂芸娘身上的焦躁不安淡去了不少。
  就这样闲游漫逛直走了半月,二人终于来到了青云山。聂芸娘第一次远行,一路上跟着离渊长了不少见闻,这次见此山也不乏感叹:“这山真有灵气。”
  “钟灵毓秀之地,自然人杰地灵,你在这里好好修行,过往种种皆作前尘,以后当为自己好好生活。”
  聂芸娘不知离渊是想让她在此修行,她以为她会一直跟着她。“离师,奴的命是你给的,奴家愿追随离师侍奉左右。”
  “以后别奴来奴去的,我又不是什么夫人小姐,不需人伺候。”
  “那弟子愿拜您……”聂芸娘声音小下去,她也不知道这样说合不合适,自己这样的人怎好再拜入清修之人的门下,何况还是离渊这样谪仙般的人物。
  “我不是嫌你,只是这里确实是个好去处,比跟着我强。”离渊挥挥手,“你还是随我上山一观吧。”
  青云观并不是大翼最富盛名的道观,大翼两代先皇仰仗密宗,故而庙宇林立香火鼎盛,道观反倒清净了许多。
  二人自山下一路走来,青鸟环飞绿荫林绕,山涧清泉甘冽气息清爽,离渊深深呼吸,整个人都觉舒展开来。
  “还是山上舒服啊。”
  聂芸娘虽然住在乡下庄子上,但他们庄子的山可没有这里的山精致灵气,一路走来她这心情都跟着舒朗了不少。
  离渊二人进观时,瞧见观门口有几个小厮打扮的人,想来香火还是不错的。
  进到观中,离渊直接带人去往后堂,路过的小道见到她也不阻拦,偶有几个还会同她问候。直到在后堂见到一位风骨卓然的道姑,聂芸娘才知道,离渊同青云观的静主相熟。
  “无量光,云隐师姐,许久不见,可安泰否?”
  “无量光。瞧你倒是真安泰的很。”
  “福生无量。师祖庇佑,还算安泰。”离渊笑起来,颇有些俏皮的行了一礼。“师姐,这是聂家芸娘,经历坎坷了些,我不忍见她受罪,想着师姐心系苍生,定愿度化一二。”
  云隐瞧了眼聂芸娘,只说道:“先住下吧。”
  二人住在道观后的厢房中,离渊喜欢焚香烟火的味道,因此住着格外舒心。这日她早起同云隐论道,二人却不似过往谈论。云隐先诵了一段《太平经》,离渊默声听讲,待她念毕,就听云隐问道:“河西关的动乱,有你的手笔吧?”
  “师姐怎如此问?”
  “离渊,你有天赋,切莫走上歧路。”
  “师姐,我并未起害人之心。”
  “天下众生,因果往复,你不起害人之心不代表不会有人因你之故受害,凡做事行法,皆禀持正心,尚不可真言万善万安,离渊,你当知晓。”
  “天下众生,因果往复,师姐,你我何尝不是因果中的一环。”
  云隐见她如此说,轻叹出声,还未待再言,前头传来一阵喧闹,继而有弟子来报:“云隐道长,前头有香客要见您。”
  “我不管,我就要学武学道!”
  两人甫一出房间,就听到一个小姑娘娇声呵道。
  “这是忠远伯家的四小姐,忠远伯夫人今日来观里进香,小姐跟着来的,不知怎的,竟要留下学道。”
  忠远伯夫人被女儿吵闹的头疼,又不好在清净地动怒,见云隐出来,仿佛见了救星,几步上前赶忙说道:“道长,您看小女不懂事,叨扰了道长的清修,我这就带她回去。”
  “是你!”刚还吵闹的小姑娘见到离渊出来,兴奋几步走来。“道长,您收我为徒吧。”
  离渊见到是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今日晨起她去山中打坐,刚入定,就有一个锦纹罗衫的小姑娘喊她,“你是仙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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