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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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子到这一步,不能在拖,还有那么多孩子未寻到。”谢平是皇帝送给四皇子的,以皇帝对四皇子的看中,她怕迟则生变。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四皇子的谋算。”
  苏寒苦笑,那笑容说不清是疲累还是对这权力斗争的厌倦,“还有二皇子,二皇子信了江湖术士之言,说摘星阁是为皇帝吸福助力之用,只要集齐阴时出生的十八个童男童女,用他们的血炼就血器,不仅能破摘星楼之法,还可让皇帝意识混沌,任由他们摆布,二皇子就是信了这方士之言才如此的。”
  离渊想骂几句二皇子,在想到二皇子的大舅兄是钦天监正,那人平时正经本事不好好学,惯会揣度上意巴结逢迎,搞出不少邪门歪道来,又不奇怪他能干出这样的事了。“那这方士是四皇子引荐的还是二皇子自己寻来的?”
  “算不得正经引荐,顺手推舟罢了。”还是个心思深沉,做事缜密的。
  离渊推敲着案子关窍,“可如果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四皇子,那他为何会参与进来,让人去灭口冯权林还要去冯府找东西?”
  “灭口冯权林的不是四皇子的人,至于去冯府,纯属做贼心虚。”苏寒边说边思量着四皇子素日的为人,“冯权林也是四皇子的人,受了四皇子的令假意投靠二皇子为他所用。知道我们在找冯府的证据,四皇子怕冯权林真的留了一手,拿住他的把柄才派人过来。期间若生变故,只要将一切推到二皇子的头上,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些事和他四皇子有关。”苏寒冷哼一声:“要不是因着我早识谢平,他和镇国军又有旧,恐怕现在二皇子已是板上钉钉的主谋。”想到素日那个温文尔雅博学多才的四皇子,苏寒已经懒得感慨人不可貌相了,这皇城里,谁人不是面具之下一张皮?
  离渊听闻回忆起过去,四皇子的生母她记得是从前王府里的一个侍剑丫鬟,自小跟着晋王,当年虽不算盛宠,但晋王对她一直很不错。离渊记得那时候他们行动之前,谋划商议事事缜密,晋王每每商议到深夜,要做到万无一失方可。但唯独有一次晋王议事搁置,就是因着为侧妃庆生,她还特意问了一下哪位侧妃,说是端淑妃。端淑是晋王赐给她的号,那时候她还没生四皇子。再之后晋王登基成了现在的皇上,这位淑妃娘娘没多久就病逝了。印象里皇帝似乎对四皇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照,四皇子幼年时,皇帝也仅在饮食起居上关心一些,后来只让他钻研习文,武功会些强身健体即可,看起来对这儿子并没有抱太大期望,想他做个平安王爷的样子。
  然而皇帝这样的人,能在饮食起居这等小事上多留心关照,也是真心疼爱了,她就没听说过皇帝关心过太子二皇子他们吃喝日常。
  苏寒换好官服,“你说皇上知晓这些事背后都是四皇子的手笔,会如何做?”
  离渊替她整了整衣领袖摆,“你担心皇帝会为保住四皇子,而不了了之?”
  “也许不了了之,不是最坏的结果。”
  离渊想到这桩桩件件之事,在联想到四皇子这人,“还真是亲生父子,如此相像。”
  “四皇子现在做的,都是皇上当年做过的吧。”苏寒声音幽幽传来,离渊张了张口,最后叹息一声,因果循环,天理昭昭。
  “苏寒,你打算如何做?”
  苏寒想了想,“事情的真相,我会如实上呈。”
  第41章 皇后
  苏寒进宫回禀时本不愿离渊一同前往,但离渊却坚持一起,她也是案子的督查官,没道理风险都让苏寒一个人担着。于是乎二人一同出现在了御书房外,只是最后,还是苏寒单独回的话。她们一进到御书房,苏寒便让皇上屏退左右,连带着离渊一并请了出去。当着皇上的面,离渊不好坚持,只能退出殿外。
  她们一夜未眠,进宫时天边刚染上红晕,此时站在御书房外,离渊看着太阳缓缓东升,还是头一回在皇宫里这个角度观景日出。她知道苏寒是在保护她,涉及到皇室秘辛,加之四皇子又是皇上偏爱的儿子,有些事情她不知道绝对比知情要来的安全。
  离渊等到喝完侯事太监端来的一盏茶水,苏寒才从御书房中出来。出来时苏寒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宫里人多眼杂,离渊不好在此过问,只道:“苏将军,陛下可有何旨意?”
  “被拐的孩童尚未有着落,陛下命我查寻。”
  离渊望向御书房,大门紧闭,皇帝看来不会再召见她了。
  “我同你一起去吧。”
  苏寒本想让她回去休息,想了想还是应道:“有劳离国师了。”
  “苏将军客气,你我皆为人臣,自当尽职尽责。”
  两人并肩往皇城外去,直至走之四下无人靠近处,离渊方低声询问:“他怎么说的?”
  苏寒微不可查地叹气,“什么都没说,让我去找孩子,我言明孩子可能在二皇子府,他给了我令牌又有口谕,崔岩可直接拿下,但二皇子府需低调行事。”
  “如何低调?”
  “我会让鸢五直接带人围了崔府,至于二皇子府,我亲自去一趟。”
  皇帝如此态度摆明想要息事宁人保住四皇子,至于二皇子,这样的事有伤皇室体面,怕是处理也不会太张扬。
  “那四皇子呢?”
  苏寒摇头,“不可对任何人泄露,你暂且先当不知。”
  离渊皱眉,“你可有同他说,二皇子掳去孩童的用处?”
  “我只说明可能是利用妖邪之术行秘事,再多还是要等把人抓到。”苏寒顿了顿,“有些事,还是要他们自己说出来。”
  离渊心下了然,皇帝这是不知道这妖邪之术会妨害到他呢,“我同你一道去二皇子府吧。”
  二人快出宫门时又被上次的老太监拦住,依旧是皇后娘娘有请,离渊不好再推辞,苏寒对她道:“国师先行,我还要去巡防营调人,等你见过皇后娘娘,再来寻我办差。”
  二人对视,苏寒冲她微一颔首,离渊会意,随即跟着老太监去往凤仪宫。
  “有劳公公带路。”
  凤仪宫。
  皇后娘娘此时正安坐于正殿之上,她喜熏香,整座宫殿香气缭绕,但却不刺鼻,离渊到时,见到的是常服轻妆安然恬适专心煮茶的皇后。
  皇后是皇帝发妻,十五岁便嫁于当时还不出众的晋王做了正妃,如今不过四十,保养的却是极好,这个距离瞧着眼角眉梢甚至见不到一丝褶皱,即使太子如今处境堪忧,也不见她有丝毫慌乱忧愁的神色浮于面上。
  “参见皇后娘娘。”
  “离师,不必见外,坐吧。”皇后抬手一指对面的坐塌,离渊乖乖上前坐好。
  “前次里因着公事紧急,未能来见娘娘,还请娘娘见谅。”
  “自是公事要紧,本宫也是想着你我许久未见拉你来说说话。”皇后亲手点了茶汤,一旁伺候的宫女立马上前将茶碗端到离渊面前。
  “多谢娘娘。”
  “本宫听说你进宫议事,便擅自让人将你叫了过来,可有耽误你的正事?”
  离渊不言,浅啜茶汤,瞟了眼在旁伺候的宫人,方才慢道:“娘娘说笑了,来见娘娘自是正事。”
  “确实许久未曾听你同本宫说笑了。”皇后笑笑,“看来案子进展的还算顺利。”皇后仍旧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模样,只是出口的话却没那么云淡风轻。“离师,本宫想多问一句,京都孩童丢失的案子可有进展?”
  “娘娘是皇后,母仪天下,自然该过问。”离渊见皇后未屏退宫人,也没给她示意眼神,反而将话这般问出口,知晓这又是后宫起了权斗风浪,现在的话皇后没打算瞒着,只能顺着说道:“娘娘在找我之前,我正准备带人去抓案犯。”
  “你是说找到人了?”
  “中书令,崔岩。”
  “崔岩?”皇后微微蹙眉,崔岩不是中立派吗?“他背后指使之人可有查到?”
  见离渊不语,皇后又状似试探着开口:“左不过是太子的两位兄长。”她说着,观察着离渊的神情,见她神情并未有异,皇后心念一动,“总不会是那位好好安养的四皇子吧。”说完,她自己先笑了。
  离渊正举杯饮茶,闻言手一顿,随即道:“此案还未查清,旁的事臣实在是不知情。”
  “罢了罢了。”皇后收回一直观察着的视线,心中有了衡量的人摆摆手,“我信我儿,承誉是个好孩子,那样的事,他断不会做。”皇后不再追问,转言道:“本宫知此时召见你,恐会让你为难,今日来咱们不说其它了,听闻你们近日辛劳,这有上好的灵芝雪莲山参雪蛤,想着你入药会有需要。”
  皇后再未多问案情,也未曾让她如何尽力,只是送她些补品又关心她的身体。这感觉倒是像昔年在晋王府时,别人说她是王爷新看中的姑娘要纳为侧妃,王妃来见她,只那一次,便对外界言明,说她不信那些流言。她说自己是心有韬略之人,说她信她会如愿,说她愿意看到女子也能一展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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