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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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其衡惊了,这又是哪一出?

  昨日平白蹦出个幼妹也就罢了,今日又忽然称其未死?

  简直比话本子还要精彩。

  闻恕起身,负手走至桌前,目光凌厉的对上他的视线。

  须臾,他缓缓道:“若是朕助你找到了,会如何?”

  宋长诀放下手,“若家妹平安喜乐,微臣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宋长诀。”闻恕一字一字念出他的名字,勾了勾唇:“你好大的胆子,敢试探朕。”

  少年半点不让,径直回望过去。

  刹那间,室内沉寂,仿佛连窗外的风声都能听得清。

  他想了一整日,种种推论告知他,闻恕一定知道,他一定知道。

  否则,在他告知沈其衡宋家还有一女名唤宋宋,却如何也查探不到时,以帝王的猜忌之心,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除非,他知道他说的幼妹是何人。

  一旁,沈其衡皱起眉头,难得糊涂。

  —

  半个时辰后,闻恕乘上龙撵,元禄一句“去昭阳宫”还未喊出声,便被他堪堪打断:“今日,太后见谁了?”

  元禄一顿,“苏姑娘,前头进宫,陪太后说了会儿话。”

  说罢,他又问:“皇上,那现下是去?”

  闻恕眉眼沉下:“永福宫。”

  他闭上眼,想到宋长诀那句“若家妹平安喜乐”,不由冷笑一声。

  用得着他说,难道,他还会害她不成?

  忽然,龙撵停滞,元禄道:“皇上,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世子已被移出群聊

  第58章

  夜幕低垂,秋风拂过,下过雨的京城凉意四起,月色铺洒在永福宫外的荷池上,银光闪闪,意境十足。

  然,下了龙撵的人一眼都懒得欣赏,径直朝里去。

  这个时辰,按理说沈太后早该歇下,可此刻永福宫灯火通明,意味着沈太后不仅未睡,还在等人。

  至于等的人,已经来了。

  沈太后倚在贵妃榻上,两手捧着一串佛珠,在烛光下细细欣赏。

  古棕色的佛珠,一颗颗圆润饱满,富有光泽。

  闻恕缓缓走近,沈太后未抬头,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这苏丫头有心,特上承恩寺求开了光的佛珠,她知道哀家信佛。”

  闻恕挑了一处左下手的座椅坐下,身姿笔挺,瞧了一眼,“苏太傅德高望重,乃朕恩师,于朕有恩。”

  听他如此,沈太后便知后头定要跟一句“但是”,她稍稍起身坐直。

  “苏家仅有一女,于情于理,都该多加照拂,她年岁已长,身旁又无近亲长辈,母后看她自幼长大,不若为她择一良胥,也算不负苏太傅。”

  听听,听听。

  她这个儿子,说话滴水不漏,字字句句为人想,还偏挑不出一出错来。真是气人。

  沈太后将佛珠递给许姑姑,侧身看他:“皇上以为哀家不想?哀家看她长大,知她最重情谊,一颗芳心错付,哀家心疼,恨不能将京中最好的男儿配给她才是,可人家心里眼里,全是个没心肝的!”

  闻恕眸色沉下,抿唇不言。

  关于苏禾,哪怕是十七岁生辰前,他也未曾动心过。至多,苏禾也只是个玩伴,同薛显清、沈其衡,甚至是闻昔,都无任何差异。

  是以,闻恕心中并无半点愧疚,面无神色到近乎无情,道:“让她进宫守活寡,母后就舍得?”

  沈太后一口气提到胸腔,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他道:“儿臣舍不得,苏禾不似宫中那些身份低微的庶女那般安分,她性子傲,若是进宫,迟早叫皇后受委屈。”

  沈太后神色复杂,犹如一只被吹大的囊袋,还未来得及炸,便叫人扎破个洞,放了气……

  今日苏禾来,还往昭阳宫送了新婚贺礼,依沈太后对闻恕的了解,便猜他会来,是以就在此候着。

  可她现在头疼,头疼,实在不想同他说话。

  “哀家累了,皇上回吧。”沈太后屈指抵上自己的太阳穴,“哀家就没想让她入宫,皇上若是真有心,便好生挑几位人选,送到永福宫,哀家掌掌眼。”

  闻恕顺着沈太后给的台阶,颔首道:“儿臣尽快。”

  —

  宫门外,马车伫立。

  宋长诀空手进宫,离宫时却捏着一本小册子。

  他弯腰钻进马车,待马蹄声起时,才低头翻看。

  魏启平、徐武、周盛旺、林途重……等等,不下二十人,有的宋长诀打过交道,有的则只是点头之交。

  这些人,要么手握兵权,要么在朝中十分说的上话,例如这个周盛旺,正二品左都御史,都察院最能说上话的人,整个都察院自成一派,为周盛旺马首是瞻。

  无论朝廷各部,但凡出现一言堂,必不是好现象。

  宋长诀捏了捏眉心,疲惫的闭上眼,想起方才御书房里的谈话,并不多,三言两语述尽其意————

  “挑明身份,于你有何益?”

  “皇上看在微臣的面上,或许能待她好些。”

  闻恕笑了:“宋长诀,你一个工部五品小官,你能作甚?”

  宋长诀:“微臣有多大本事,皇上心知肚明。朝中势力分割,党派相争,皇后无势,付家靠不住,皇上就是能护她,也免不得同各臣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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