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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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东一手把阮乔掼墙上卡住脖子,靠近了得意说:“不过你猜怎么着,老子没关几天就出来了,当晚就把那女的拖公厕里办了,真他妈爽——”

  “无耻!”

  阮乔奋力挣扎,拳头往陈东脸上砸,被拧住手腕扇了一耳光:“他妈的老实点。”

  “你这种惯犯会遭报应的!”

  “哈哈哈,听听,小娃娃说你会遭报应的,东哥你怕不怕啊?”

  陈东一手制住阮乔一手捂嘴:“哎呦,还瞪呢,果然是大美人生的,要说当年老子也差点就得手,你说这小东西会不会比他妈滋味儿更好。”

  “啊!”阮乔疯了一样往陈东两腿间踹去。

  陈东吃痛很是闷哼了两声,用力掐住阮乔脖子:“小王八羔子,你老子害死那么多人,你他妈装什么贞洁!”

  “再他妈瞪,信不信老子剜了你一只眼!”

  冰凉的匕首贴在阮乔脸上,冻得他在冬夜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他不能没有眼睛,也不能伤了手,他还要画画,要挣钱。

  可是他不想屈服啊,他不想!

  就在阮乔因为窒息痛苦万分的时候,黄毛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还有骨头断裂的声音。

  “你他妈谁啊,少管闲事!附近都我兄弟!”

  陈东冲来人比划匕首,但那人并没有看他,只对阮乔说了两个字。

  “闭眼。”

  几乎是那两个字刚出来阮乔就顺从本能地闭上了眼。

  然后箍在脖子上的压力没了。

  “啊!啊啊啊啊啊!”

  他紧紧闭着眼,因为缺氧蹲在地上,只听见无比刺耳的惨叫,还有血呲出来的声音。

  他不敢抬头,当四周只剩下奄奄一息的痛吟后才缓缓睁开一个缝隙,从水坑的倒影中看见,先前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正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被钉在墙上。

  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惊得阮乔身子一抖。

  是秦濯摘下了弄脏的皮手套。

  他走近,俯身,面色冷厉地捏住了他的下巴:“你就是这样照顾好自己的?”!

  第16章 分开的礼物

  阮乔被秦濯用毛呢大衣裹住,一路抱到车上。

  他后怕得发抖,血腥味让他想起那个被吊在悬崖上的时候,下意识想在秦濯身上找熟悉的味道,但只能闻到辛辣的龙舌兰雪茄味。

  秦濯让小孩面对面跨坐在自己身上,顺着后颈抚摸:“乖,不怕了。”

  “那个人刚才说,他去年□□了一个女孩,他……”

  “我知道了,这件事会让人去查,你不用担心,好好休息能做到吗?”

  秦濯的声音很低沉,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阮乔从无处可依的高空又回到了安全的地面,可能是男人的怀抱太温暖,他顿时涌上一种巨大的软弱感。

  很委屈。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在遭受这些,他明明在做正确的事,为什么总有人要上来欺负他,那些人说是他们全家都活该下地狱,可是爸爸是冤枉的,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相信。

  先前惊惧中没流出的眼泪全在这一刻决堤,阮乔抱着秦濯的脖子,突然哭了。

  秦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阮乔哽咽:“不想去医院。”

  “好,不去,”秦濯刚才检查过,都是一些小的皮外伤,“回酒店帮你擦药。”

  颈间一片湿热,阮乔埋着脸,声音翁翁地说:“不想让妈妈知道。”

  秦濯:“你有没有认识的同学,就说去同学家玩了,明天再回去。”

  阮乔点点头。

  只是眼泪还是停不下来,一直到秦濯抱着他回到酒店,还在无声地往外涌。

  再哭眼睛就要伤了,秦濯无奈叹息,终究还是问了:“阮乔,你爸爸呢?”

  按照唐礼发来的初步调查,阮乔的父亲在他12岁那年就去世了,这样的话题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提,但是秦濯刚刚赶到时听见那人提到阮乔的父亲。

  小孩儿虽然怕疼,但不至于因为一点磕碰就哭这么难受,究其根源应该还是和他父亲有关。

  阮乔突然被问到父亲,神情有些怔愣。

  如果放在平时,他会考虑很多会不愿意开口,可是现在却像找到了一个出口,哭得缺氧的脑袋秦濯问什么他便说什么。

  “我爸爸走了。”

  “怎么走的。”

  “他们说是酒驾,从没修好的码头冲出去了。”

  “他们说?”

  阮乔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调查结果,所有人,都说我爸爸是酒驾,是畏罪潜逃,说爸爸贪污了公款以次充好才导致那栋楼塌了,当时里面有三十七个工人,二十八个重伤,九个……整整九个人,全部都死了,死了……”

  这是压在阮乔身上六年的枷锁,他早已泪流满面。

  秦濯无声抚着那单薄的脊背,等阮乔慢慢说。

  “可是不是我爸爸做的,不是……”

  “他从小就教我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栋楼他花了很多心思设计,还说盖好了要留一套给我当婚房,他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还有酒驾,我妈妈不喜欢酒味,我爸不管多大的场合从来都不会喝醉,从来没有,他走的那天,明明还答应了晚上要回来做大闸蟹,他怎么可能走啊……”

  没说完的话和细碎的喘息拧在一起,像一团黑色的雾令人心情郁郁,秦濯始终一言未发,就在阮乔以为时间要静止时,秦濯突然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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