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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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功,给了腹心东馗愚与四位军师,由于军师没有军级晋升一说,军师已是谋士的顶峰,唯一的晋升之路是转做文官,当郡守县令文书一类,奈何东馗愚与四位军师不论是否为乾阳子民皆无意入朝为官,连卫忠臣都是这样,他以前在武阳王身边也是无权无职的幕后谋臣,是以他们既无法晋升又没法封爵,武阳王只好赏金银赏特权,此特权为向郡县借调粮食军备的权利,以及通关与传递消息行以方便的权利等,自然一切权利都有限制,且用权必记简,以及借调这种事既言借必有还,否则即是失信,武阳王会将权利收回并治罪。
  值得一提的是,乾阳太子秦修以低姿态恳请赵谨落户籍于乾阳都城峻阳,但赵谨拒绝了,她并不愿成为哪国子民,哪怕将来乱世终结,她也是要归隐山林的,何况她本就来自世外之地。秦修倒是没有勉强,这位太子温润知礼,从一开始便不论对功臣良将还是对辎重小卒都真诚礼待,一视同仁,没有厚此薄彼之心,更不鄙夷地位低下者,无孤高做作之态,不失为一君子,和传言中好战霸道的武阳王不太像父子。
  林骁对此人感观不错,心下觉着要是秦修能成为乾阳王,乃至天下之主,于黔首而言确是幸事。
  其他零零碎碎的功劳不再赘述,左右虎翼军包括辎重兵在内于此战收获颇丰,虎锋军也多多少少得了些军功,虽说他们一开始的几场败仗打得属实难看,按军规总要受些惩罚,但武阳王难得宽宥,念在他们是被奸细控制愚弄,又没法以下犯上,罪属无奈,遂免了他们的罚。
  不过氏族兵纵没有被王上罚,回去也肯定会被氏族找麻烦,此乃没办法的事,既择氏族为主,收了众多好处,相应的便要承受氏族怒火,付出身不由己的代价。
  与氏族兵相对,参战的常卒处境要好很多,他们活下来的人数与来时的人数相比十分凄惨,失去比肩作战的同袍无数,他们大多又哭又笑,但好歹是活下来拿着军功了,今年明年不太可能起大战,起了小战事也不一定还要他们去打,他们可以回家去种种地歇一两年过过安生日子。
  其中曾受维苏丽雅将军影响短暂迈入乾坤境的兵卒十之七八起了追随将军之意,正好将军没有亲兵,于是这些人便顺理成章被将军收了,他们的人数甚至比一千亲兵名额多,故有不少遗憾落选的,落选者倒没有怨愤,而是诚挚祝贺入选亲兵的同袍,可见这些人品性不差,没准来日还有可能成为将军的亲兵。
  对此,林骁颇是羡慕,可惜她不是将军没有招募亲兵的权利,就是表面上能领兵一千,实际上虎翼军没那么多人,她的领兵之能且尚未达到领兵一千而如臂挥使的地步,甚至领百人都勉勉强强。好在接下来一两年,她可以跟随将军多学学领兵之道,没准下一战就能立大功成为将军,有了招兵权呢。
  盘算甚好,怎奈这世上总归是事与愿违多,称心如意少,林骁在太子秦修走后不久触犯军规,杀害同袍,不日将被押往峻阳候审。
  第122章
  太子秦修离开繁邑第五日, 峻阳派来接管边防事宜的兵马到了,领头的不是氏族将,由于陆鬃与万付从的关系, 氏族权势受挫,像新领土守备这种美差已然落不到氏族头上。
  之所以称“美差”, 是因为有大利可图,尤其在虎翼军按虎翼军规不取战后之利, 虎锋军没脸取战后之利的情况下, 接管这一片新领土的边防军可以说白得了金山银山。
  这金银自何处来?自原兴国黔首的血汗中来。
  战后劫掠,于往日今时皆在所难免, 知道遮羞的会打着为同袍报仇或以保护之名敛财敛物,不知道的直接动武强抢,前者好歹对可怜黔首客气一点, 就是想把人家闺女掳走强占也多少威逼利诱意思一下,后者那就是土匪进了村, 女子连带着鸡鸭牛羊, 米粮连带着锅碗瓢盆,它们是真不挑,保准把黔首家搬空, 任你黔首嚎天喊地, 它们土匪自得其乐, 幸灾乐祸。
  正因晓得不可寄希望于兵匪的良心,虎翼军才会在繁邑停留。不然,任那些兵匪烧杀劫掠, 之后攻兴时兴国黔首必将死抗到底, 若兴能集五百万黔首之力,五国的兵马再如何精良都只会一败涂地。
  遂虎翼军分队巡逻各县城, 仗王上所予军师特权来压制兵匪的贪婪。
  此举初时作用不小,因为边防军是王族的兵马,受王权庇佑亦受王权管束。据东馗愚说边防军之主是太子秦修同父异母的弟弟秦茂,武阳王虽重视嫡长子,却也不亏待次子,大抵是想着让兄弟齐心,往后太子继承大统也好有个得力可信的帮手,是以此次大战后的论功行赏交好功臣的机会给了秦修,驻守边防积攒功绩的机会给了秦茂。他还说,之后武阳王八成会派心腹亲至收拢民心,之所以不与秦茂的边防军同至,应是不愿抢夺小儿子安稳边境之功,亦是不让秦茂觉着不得信任。
  怎奈秦茂的兵马的确不配得到信任。那些兵匪一开始碍于王上赐给虎翼军师的权牌,在劫掠欺压黔首被虎翼军阻止时多少会安分一些,起码不敢仗着人多势众和虎翼军起冲突,但随着日升月落,屡次被坏了好事的不满积压,屡教不改却没有得到多重惩罚而丢了对王权的敬畏,这些兵匪越来越会阳奉阴违,越来越会钻虎翼军更换巡逻的空子,在一个月黑风高夜,一队边防兵闯进了一户人家,一抢二辱三杀四烧。
  等虎翼军巡逻队赶到事发地,那屋子已是被火烧得不剩什么,就算知道是兵匪所为,没物证人证也奈何不得它们。这样的事在短短三日发生五六次,恨得虎翼将士直想把这些混蛋东西扒皮抽筋。
  为愤恨驱使,虎翼军加强巡逻,倒是逮着几个按军法处置了,但收效甚微,兵匪心怀侥幸之心,虎翼军也很难去掺和虎锋军的军法,那些被逮着的兵匪挨了罚,却没有伤筋动骨,这下更不把虎翼军放在眼里,一旦离了虎翼军的视线就开始肆无忌惮地作恶,受害黔首越来越多,越来越怨声载道。
  终于,忍无可忍。
  一次夜巡,林骁与覃桑合什成队,巡过一条街,本该去巡下一条,但他们特意杀回马枪,不出所料逮着一队正欲作恶的兵匪。
  一队五十匪正在翻一户人家的院子,被林骁等人发现了还嬉皮笑脸,分出二十几个混蛋来阻挡虎翼军,其余的有恃无恐继续闯民宅。
  气得林骁下手甚重,凡阻她者无不重伤倒地,可这些兵匪一边打滚喊疼,一边挑衅地冲她笑。更可气的,此地闹出动静大,附近的兵匪都冒出了头,一个接一个加入混战,几个呼吸间就多了百来号人,这些兵匪不和虎翼军死拼,仅是当人墙拦着他们,且一个劲儿劝虎翼军同流合污,劝不动就骂骂咧咧、污言秽语。
  林骁等人想冲出兵匪的包围圈,可恨没法杀人,这些畜牲如同狗皮膏药撕不下去,甚至出现重甲兵匪,专门对付力大无穷的林骁。
  局势因此僵持,直到一声凄厉的女声乍起,那些闯进民宅的兵匪笑嘻嘻地扛着一个姑娘出来。那姑娘越是哭嚎求饶,姑娘的父母越是磕头哀求,兵匪的笑声越是响亮,乃至充满恶意地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就要欺辱那姑娘。
  何等可恶,何等可恨!
  杀不得?
  林骁闭了下眼,再睁开时一双星目被乌云笼罩,漆黑无比。
  杀得。
  二字于心中落下,玄黑的刀出鞘。
  “呦,他拔刀了,这是要砍咱们呐。”
  “哈哈,也就吓唬吓唬人,他要是敢动刀子,老子都敢喝狗尿!”
  “万、万一他真敢……”
  “怕什么,杀了同袍他得偿命,何况咱们这么多人。”
  “说得对!他敢动手,爷就能名正言顺把这狂妄小子弄死,到时候今儿个这事栽他们这伙人头上,看他们以后还有脸找咱们不痛快不!”
  此语引起一片哄笑赞同,有的还讥笑着把脖子伸到林骁跟前,没有恐惧,只有羞辱。
  林骁冷冷地看着这些混蛋,兀的发笑一声。
  短促的一声笑隐没在混蛋们猖狂大笑之中,谁都没注意到林骁手中的将英动了,如同一道雷光蹿过,飞赠一场血雨。
  “嘭”,首铠包裹着的东西掉落在地,血腥气黏上虎牙,笑声戛然而止。
  一切仿佛被凝固,唯有血珠顺着刀身一滴接一滴落下。
  “事已至此,先下手为强。”未几,覃桑幽幽一语打破沉寂,伴随飒飒风声,眨眼间多了五六道闷响。
  “咚咚咚”,仿佛敲响战鼓,以林骁为首的虎翼军在一众兵匪尚未反应过来前,将敌阵分割冲破,刀光剑影于黑夜明明灭灭,血水逐渐染红长街,杀戮蔓延至整个县城,直到天明……
  阳光破云而出,落于十几血人之身,终结这场杀戮。彼时县城死寂,随处可见尸体残骸,那被他们所救的姑娘早已被父母护着躲进了家中,尽管外面已归于沉寂,恩人们无不负伤,他们也不敢出来道一句谢,好在林骁等人并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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