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捞男丢球跑了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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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砚默默安抚着时钦,听见孙医生轻咳一声。他抬眼看向超声显示屏,只见上面映着个椭圆的黑色影像,里面嵌着个模糊的小白点。孙医生指了下那个小不点儿,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得到确切的印证,迟砚一下握紧时钦的手,没控制住力道。
  “啊!怎么了?”时钦被这突然的力道攥得一惊。
  “没事。”迟砚在诊床边蹲下来,看着懵然的傻子,就那么专注看着。他难以克制地低头,在时钦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时钦耳根一热,脸颊一烫,慌忙推开迟砚,瞪了他一眼。
  两位医生全程没多说话,检查一结束,时钦心里直犯嘀咕,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套上羽绒服,刚想开口问两句,就被迟砚揽住肩膀往外带,叫他去等候椅上坐着等。
  “听话,去外面坐一会儿。”迟砚轻拍了拍时钦的背,“凌默在那边,别乱跑,我问问医生怎么帮你调理肠胃。”
  时钦看不到诊室里的情况,总感觉不安心,低声问:“昨天那老大爷是不是诊错了?”
  “等报告出来,给你看。”迟砚说,“别瞎想。”
  有迟砚这话,时钦那点不安立刻烟消云散,真有毛病闷葫芦肯定不是这模样,估计开点药吃就好。
  他听话地去等候椅上坐了下来,掏出兜里手机,打开游戏,靠着椅背玩起消消乐。
  诊室内。
  超声诊断报告单上的三张图像,正是迟砚不久前在显示屏上看到的影像,下方数据明确显示:腔内可见妊娠囊,大小多少,胎芽长径又多少,并可见心管搏动,胚胎存活,孕周按日子算已有一个多月。
  两位医生也被时钦怀孕的消息惊到,虽是男性,但体内却有一个完整的生殖腔结构,并且胚胎发育正常,这是极为罕见的病例。
  迟砚盯着报告单上的小不点儿,几乎是逼着自己耐心听下去。他不是没留意过时钦身体的特别,天生细骨架,骨头也软,腿能轻易折到胸前,偶尔做得狠了他都怕弄伤他。时钦也从不需要刮胡子,除了腋下有少许稀疏毛发,浑身光滑,连那东西在他掌心里也过分小巧,而在口腔里完全不会难受,反倒能让他更好地哄着时钦。他从没往“怀孕”这方面想过,这傻子的肚子里,怎么就有了个鲜活的小胚胎?
  等两位医生说完情况,迟砚目光从报告单上抬起,沉默了片刻,认真地说:“以他的身体情况,如果全面检查后没问题,我希望留下这个孩子。”
  -
  精力瓶全耗光了,迟砚还没从诊室出来,时钦散下去的不安又涌回心头。他频频往诊室方向瞟,搞不明白,问点肠胃调理需要这么久时间么?
  不会查出什么肿瘤了吧?
  不可能,没这么邪乎的。
  他退出游戏,刚把手机揣进兜里,一部手机就递到了眼前,屏幕亮着,是消消乐的游戏界面,关卡还停在最初。时钦看看手机,又转头看看凌默。
  凌默说:“玩我的吧,有精力瓶。”
  “……”时钦正心烦呢,眼镜男这不是上赶着讨骂么,“我玩你的干什么?你这一关都没打,再说这是你的号,合着想让我免费给你升级啊?我不帮你打。”
  凌默:“……”
  时钦灵机一动:“帮你打也行,我得收点代练费。”
  凌默看向诊室,问:“多少钱?”
  时钦心里拨起了小算盘,要不挣点私房钱?现在这微信是沈维帮他注册的,钱包里多存钱总没错。可收多了像奸商,收少了不如让闷葫芦捅一发,一次三百多块钱呢。
  他正合计着,抬头一望,终于看见迟砚从诊室里出来。
  凌默收回手机,可算不用替老板哄媳妇儿了,实在难哄。
  时钦心急检查结果,起身就要过去看报告,迟砚却将手一抬,只跟他说“回家再看”,顺势往大衣口袋里一塞,半点不让他碰。
  医院里来看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时钦急上天也不好发作,憋着火跟在迟砚身后,极其不爽地说:“我他妈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在哪看有区别么?”
  迟砚:“不听话了?”
  “……”时钦甩了个冷眼,到了车上还有凌默在,他只能把火气一忍再忍。
  直到大半个小时后踏进家门,他再也绷不住了,直接就冲迟砚发脾气:“去你大爷的!到底有什么问题非要回来才能给我看?我他妈连肿瘤都想到了,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迟砚脱下大衣,取出报告,走到沙发前坐下,拍了下身侧,对时钦道:“过来。”
  时钦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刚才那股横冲直撞的气焰,瞬间被漫上来的恐惧取代。
  想归想,真要面对最坏的结果,说不害怕是假的。他磨磨蹭蹭走过去,在迟砚身边慢吞吞地坐下。
  当展开对折的超声检查报告单,看清上面的结果时,时钦脸上血色霎时褪尽,捏着纸张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连呼吸都顿住,不敢相信自己肚子里真有个活着的鬼东西。
  “时钦。”
  迟砚将时钦整个抱坐到腿上,牢牢圈进怀里,掌心轻抚上他毫无血色的脸蛋。
  他望进他失焦的眼底,缓缓地哄着他说:“我想要这个孩子,生下来吧。”
  作者有话说:
  崽崽:baba很期待我的到来哦[星星眼]
  *
  村民们,生子为私设,医学方面不要较真
  第44章 倒打一耙
  生下来???
  这话跟道惊雷似的,把时钦从迟砚怀里猛地劈开。他脸上褪尽的血色“唰”一下全涌了回来,纯是被气的,手指几乎戳到迟砚鼻尖,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啊?我是男的!生你大爷!”
  看时钦气得满脸通红,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带着颤音,迟砚伸手一揽,便将人捞回怀里,手臂箍得结实,用力量完全包裹住时钦,没给任何挣扎余地。
  他掌心揉着时钦后脑,声音放得低,温和地哄劝他:“谁说你不是男的了?先听话,冷静下来,我们好好沟通。”
  “滚,别抱我!”
  查出肿瘤都认了,可时钦完全没法接受自己怀孕的事实,疯了一样拼命挣扎,推搡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恨老天不长眼,在他本命年把他往死里折磨。
  他力气耗光,瘫软进迟砚臂弯里,喘着气哽咽起来,又愤怒又委屈地骂:“就他妈赖你这个吊东西……”
  “嗯,我的错。”迟砚听不得时钦哭,怕自己心软,他腾出手捏起时钦的下巴,低头覆上他的唇。
  哭音还是从交缠的唇间溢出来,一声声砸在他心上。他细细舔过发颤的唇,辗转厮磨着,慢慢将呜咽吞没,边吻边哄时钦:“小钦,不哭了。怪我,让你这么害怕。”
  “呜……”吻细细密密落下,时钦被动承受着迟砚的安抚,满脑子就一个念头,马上弄掉肚子里害他丢脸的鬼东西!
  他迅速别开脸,躲开亲吻,目光却又慌乱地望回迟砚,双臂紧紧抱住对方胳膊,崩溃哀求:“老公,我不想怀孕,你帮我买药行不行?求你了,我他妈受不了……”
  看着委屈巴巴的哭包,泪眼通红,迟砚到底不忍心,刚才就不该跟这傻子商量。
  他拇指轻轻接住时钦眼角滚下的小珍珠,指腹又替他温柔抹去脸上泪痕,低声哄道:“好,把眼泪收回去。”
  “真的么?”时钦赶紧吸鼻子擦眼泪,看清迟砚的脸后,盯着他的眼睛重复问,“真的么?你别骗我。”
  迟砚牵住时钦刚擦过泪的手,用掌心温度捂热那片湿意。他与时钦认真对视,隔了两秒,才开口:“药流只适用于女性,也不是每个女性都能选择这种方式,需要做检查让医生来确认。你是男性,孩子具体怎么处理,也需要做个全面检查。”
  时钦刚稳下的心又慌了,反攥住迟砚的手,急道:“可我在医院查过了啊。”
  “今天只是确认你怀孕。”迟砚握紧他的手,耐心解释,“你情况特殊,孙医生和那位妇科主任得定制个治疗方案,需要点时间,你又哭又闹不冷静,会影响你的身体,乖一点。”
  “……”时钦呆愣愣地靠在迟砚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那是不是要做手术啊?什么时候能做别的检查?”
  见时钦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迟砚贴近,吻了吻他的头发:“嗯,就这两天。”
  时钦下意识转头,看向茶几上那张超声报告单,三个黑乎乎的图像并排着,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底下的文字更是触目惊心,什么狗屁胎芽和早孕,真他妈吓人。
  他只瞥了一眼就慌忙移开视线,连呼吸都乱了半拍,谁知那报告单下一秒就被迟砚顺手抽了起来,在他面前展开。
  “别怕。”迟砚双臂把人圈紧,一直牵着的手引着时钦一同指向报告单数据,在他耳边低声说,“小钦,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你得了解自己的身体。”
  “……”
  时钦以前从没觉得自己体质差,虽然发育比不上其他男生,但他从小娇生惯养,很少生病,医院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是这些年的流浪拖垮了身体,变得怕冷怕热,年年得感冒一回,不过吃药能扛过去,就今年本命年发烧那回,打吊瓶才管用。
  如今对着这张报告,听迟砚在耳边仔细说明那些数据,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这具朝夕相处的身体,陌生得可怕。
  怎么就怀孕了呢?
  “这块黑色椭圆状的,是妊娠囊。”迟砚握着时钦的食指,指了指妊娠囊里那一小团白影,给时钦介绍,“这小不点,是我们的孩子。”
  “……”时钦瞬间变了脸色,抽回手一掌拍开报告单,“放屁!我一带把的男人,哪来的孩子?这鬼东西凭什么跑我肚子里?经过我同意了么!”
  他越说越急眼,所有矛头全对准迟砚,句句话都是控诉:“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畜生?是你把这鬼东西捅进来的!你只顾自己爽,根本不心疼我!”
  眼看时钦眼圈一红,又要哭的架势,迟砚收了声,把他紧搂在怀里又是拍背又是哄。没哄两下,时钦真就在他怀里哭了鼻子,他不惜配合道:“嗯,我是。”承认完自己是畜生,哭包这才消停了些。
  “你本来就是畜生。”时钦把脸埋进迟砚颈窝,闷声骂了一句,还顺势把眼泪全蹭他衬衣领上,仍觉得委屈,忍不住抬头瞪他,“你老他妈害我哭鼻子,我以前哪来这么多眼泪?被你逼的,看我这么丢人你很爽是不是?”
  “……”
  迟砚没见过比时钦更会倒打一耙的。这小流氓夜里缠人,喜欢抓着他睡,事后粘人不准他出去,一出去就哼唧,洗完澡又理直气壮地贴上来,用埋怨的语气先给他扣个“急色鬼”的帽子,再主动批准他进去待会儿,总是这样热情邀请他。而抽屉里的套,不是他不想用,是怀里这急色鬼等不了,一急就发脾气,非得多磨几下才安分,深了跟他哭,浅了跟他嚷,甚至骂他没吃饱饭。他真的拿时钦没有一点办法,曾经也想过为什么放不下,或许这就是缘分,他这漫长的一生,只能栽在这傻子身上。
  “少给我装哑巴!”时钦翻起多年前的旧账,“别以为我没数,你以前愿意到酒吧找我,不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哭了么,你想来看我笑话,背我回家也是想看我丢人。”
  迟砚:“……”
  “要不是你那破诺基亚不能拍照,你还想把我丢人的样子拍下来威胁我,是吧?”时钦控诉得有鼻子有眼,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迟砚:“……”这傻子有时候倒也不笨,但方向偏得没边。
  “我没醉糊涂,我都知道的。”时钦还瞪着迟砚,“就是懒得跟你计较而已。”
  “哪里丢人了?”迟砚想跟时钦讲几句面子的道理,又怕哭包听不进去。
  他徒手擦着时钦湿乎乎的脸蛋,那凶巴巴的眼神很快软了,他温声哄着:“哭出来才对,把情绪释放了。我们是什么关系,在自己老公面前哭,还不好意思?”
  时钦撇着嘴反问:“那你怎么不哭啊?”
  迟砚:“……”
  时钦:“我以前就想看你哭,你现在给我哭一个。”
  哭不出来的迟砚:“……”
  “我不是你老婆么?”时钦来了劲,“在自己老婆面前哭一下,还不好意思?”
  迟砚:“……”
  迟砚看着时钦又哭又笑的傻样,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太招人心疼。那些在万米高空上深思熟虑过的话,对这傻子来说,终究太过残忍,他此刻也终究是说不出口。
  时钦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肚子里还揣着个小的,情绪起伏大。迟砚将没说出口的话暂时压进心底,转而问他:“想不想看电影?今天不去公司,在家陪你。”
  记起网上说打完胎要坐小月子,时钦一厢情愿地盘算着,等做完全面检查,弄掉肚子里的鬼东西,养好身体,得让迟砚陪他去寺庙烧个香拜一拜。马上十二月,然后跨年,等一月底春节一过,本命年就熬过去了。
  他只当迟砚不久前说的“生下孩子”是玩笑话,黏黏糊糊地抱住对方亲了一口:“必须看啊,你都半个月没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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