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捞男丢球跑了 第53节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沈维:“……”
  “再说,当老婆有什么不好的?”时钦当得理直气壮,“他得照顾我,现在家里我最大。”
  沈维:“……”
  沈维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那番话本意是想提醒时钦留个心眼,找时间跟迟砚说开,别有隔阂。甚至特意把空间留给小两口谈心,自己在厨房吭哧吭哧忙活半天,炒出两个菜,蒸出一条鱼,结果这笨蛋反而越陷越深了?眼里和脑子里全是自己老公,张口闭口围着迟砚转,还有什么?
  就怕兄弟还担心自己,时钦又补充道:“没跟你说呢,他工作很忙的,为了陪我都在家办公了,每天还亲自给我做饭,家里没请保姆,家务活都他干的。”
  “行行行。”沈维听不下去了,自己在这儿跟老父亲一样操碎心有什么用?孩子不争气。
  真是嫁出去的兄弟泼出去的水,这笨蛋没救了。
  听见脚步声,时钦见迟砚回来,连忙招手:“老公,你干什么去了啊,快点!”
  沈维死死盯了迟砚一眼。
  迟砚递过一张名片给沈维,姿态谦和得体:“时钦应该跟你提过我的身份,就不多介绍了。这是我的名片,你按习惯称呼就好,日后有任何需要,可以联系我。”
  沈维扫过名片,星川娱乐执行董事——迟砚。
  他收下名片,客气喊道:“迟总啊,那幸会。”
  时钦看看没再闷不吭声的闷葫芦,又看看没再夹枪带棒的兄弟,感动得一塌糊涂,激动地说:“沈维,等你有时间,我再把我干妈介绍给你认识!”
  沈维除了点头,无言以对,只能在心里叹气,笨蛋喜欢这种心思深沉的货色,能有什么办法?
  一顿饭吃得他如鲠在喉,食不知味。
  饭后,沈维索性当着时钦的面和迟砚加了微信,今天看来是聊不成了,起身打算告辞,刚巧有通电话进来。
  “时钦,我先去接个电话。”
  时钦没吃多少,好在肚子里的小东西今天很乖,没折腾他孕吐,就是犯困得厉害。他打了个哈欠,冲正在收拾碗筷的迟砚,下意识撒起了娇:“老公,我困了,陪我睡觉。”
  早上为了去医院检查,迟砚没让时钦睡懒觉,闻声便放下碗筷,先陪他回卧室哄他睡觉。
  时钦现在每天午饭后得睡上一到两个小时,迟砚回回都跟哄小孩儿一样把人搂怀里,怎么哄全看娇包怎么睡。时钦面对面黏着他时,就轻轻拍着他的背,时钦喜欢背贴着他时,就抚摸着他的肚子,大的小的一块儿哄。
  “老公……”
  听着那迷糊的嘟囔,迟砚极轻地应了一声。
  “对不起啊……”
  迟砚拍背的动作微顿,没等来后续的软语。听着怀里渐渐平稳的呼吸,他缓缓抽出被枕着的手臂,俯身轻吻了下时钦的额头,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卧室。
  电话是老同学许聪打来商量同学聚会,催着沈维回南城,也问起时钦的近况。
  沈维暂时没打算回南城,忽而想起时钦欠下的那笔高利贷,得回去一趟查查看有没有线索。他和许聪又聊了会儿,挂断后见迟砚出来,便过去问:“时钦呢?”
  “睡了。”迟砚说。
  那正合沈维的意,他开门见山:“我们聊聊。”
  迟砚没反对,将人请到了书房。
  沈维一坐下来也没废话,目光紧盯着迟砚,直奔主题:“不兜圈子了,我看你到现在还是不顺眼,你这人心思太重,一些行为古怪,我没办法放心把时钦交给你。”
  迟砚神色平淡:“这是你的问题,建议咨询心理医生。”
  “你——”沈维被噎得一顿,硬生生压下动手的冲动,“我已经和时钦说了,你当年差点退学的事,还有你后爸当众打你的事。”
  迟砚想起了影音室里时钦的反常。
  “我不信你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沈维步步紧逼,“我告诉他的目的你也清楚,想让他多留个心眼,长点记性。结果倒好,适得其反了,他现在很心疼你吧?”
  迟砚沉默不语,脑中尽是时钦笨拙取悦他的模样,嘴巴那么小,还硬撑着较劲,明明是痛苦的,却……
  “他思想简单,玩不过你。”沈维语气变沉,“我明着告诉你,我喜欢他快十年了,舍不得碰他一下,他好好一直男,怎么遇上你就变成了这样?你能对他负责一辈子吗?还是你只想玩玩他?报复他当年对你的所作所为?”
  迟砚依旧沉默,甚至没给沈维一个眼神。
  “过去我也有不对,找过你麻烦,我向你道歉。”沈维站起身,朝迟砚深鞠一躬,诚恳道完歉后,目光紧紧锁着他,“我现在只要你一句实话,你对他是不是真心的?是,我祝福;不是,我随时带他走。”
  空气仿佛凝固。
  迟砚抬眼,迎上沈维的视线,说:“你可以祝福了。”
  沈维追问:“当年那封情书,是不是你写的?”
  “是我。”
  “行。”沈维点头,观察着迟砚,话锋陡然一转,“时钦以前在南城欠了高利贷,这事你知道吗?”
  见迟砚眼神微变,他笑了笑:“看来你不知道,那吊桥效应总知道吧?你在他最无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救了他,他现在依赖你,不代表真的喜欢你,他只是以为自己喜欢你,所以会心疼你,但他潜意识里根本没信任你。”
  寥寥数语,将迟砚堵得沉默,即便他明知时钦对沈维所说的半真半假,终究是说了,却从未向他敞开心扉。
  “他为了给蓉姨治病借了高利贷,利滚利到上千万。”沈维继续说着,“躲债躲到北方来,脚骨折了不敢去医院治疗,连自己的真名都不敢用。你对他是真心,就没察觉这些异常?还是你问过了,他就没想告诉你?”
  迟砚没接这茬,只道:“这是我们两口子之间的事,不劳费心。你想操心,先拿出可以操心的能力。”
  “……”沈维面色一沉,逼近一步,“我承认你投了个好胎,也承认我现在没能力帮他。我告诉你,是想拜托你,你要真心对他,就替他解决这个麻烦。”
  迟砚起身,问:“聊完了吗?”
  “最后一个问题,”沈维收起锋芒,认真问了出来,“你为什么喜欢时钦?”
  第52章 好喜欢你
  十二月才到中旬,街上已经飘着圣诞气氛了。
  等圣诞节一过,就要跨年过元旦了。时钦望着车窗外的街景,手一直跟迟砚紧紧牵着,瞥见商场外立起的巨型圣诞树,他拽了下迟砚,声音变得雀跃:“老公,我本命年快要熬过去了!”
  迟砚应着,侧过脸,看时钦兴奋的模样,眼里闪着光。有一阵没出家门,倒把这傻子给闷坏了。
  “当初决定来北城闯的时候,我还犹豫过呢,”时钦乐呵说,“幸好来了。”
  “嗯。”迟砚抚过时钦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那是沈维离开后,时钦从床头柜抽屉翻出来塞进他手心,执意要他正式戴上的。
  孕吐折腾了时钦好些天,今天总算能出门透口气。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就在沈维来做客那天乖了一下,后来就可劲儿闹他,连赵萍家都没去成。
  时钦心里惦念着赵萍,打定主意今天非去不可。迟砚依他,把他之前买给赵萍的新手机和金首饰都拿了出来。
  单送手机不够心意,可金首饰吧,时钦觉得迟砚没说错,这东西说到底也是他一厢情愿的强加,不能为难干妈,送的机会在后头呢,不如挑点更实在的营养品,比如燕窝什么的。
  不过在办正事之前,他得先和迟砚去趟珠宝专柜。
  时钦想起来就对自己无语,当初为了多套点钱去安城,他精挑细选买的那对铂金戒指,居然把半夜偷偷给迟砚量的指围记错了,闷葫芦的那枚根本戴不上。
  一提这茬,他对迟砚也十分无语,还来气,当即数落起来:“你这闷葫芦,怎么什么都能憋着不说?你他妈忍者神龟啊?戒指嫌小这么大的事,你都能忍着不跟我说,这都过去多久了,肯定不让换了!”
  数落完,他一把抽回被迟砚牵着的手,直接伸到对方眼跟前,继续输出:“就我一人戴着算怎么回事?我都跟干妈说好了,今晚要正式介绍你,现在为了你,还得重买对戒!”
  “再买。”迟砚伸手,重新将他的手裹进掌心。
  “再买。”时钦学着迟砚那半死不活的调子,拿眼风剜他,“你个锯了嘴的葫芦,怎么不干脆憋到孩子生了再说啊?我那天要没拿戒指出来,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迟砚低声应道:“没有。”
  时钦:“没有个屁!跟个陀螺似的,我不抽你,你就不知道转。”
  迟砚:“……”
  前座开车的凌默听着后座两人跟老夫老妻一般,拌嘴唠家常,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欣慰。
  托时钦怀孕的福,他最近跟休假没两样。除了孕检时负责接送,就是迟砚回公司时上门陪陪时钦,闲来无事,他跟着时钦也玩起了消消乐闯关。
  车停稳在商场地库。
  下车前,时钦主动把脸凑近迟砚,配合着让迟砚帮他戴上口罩。他现在出门少不了这个步骤,被逼的,免得闷葫芦总担心他体质差,怕他沾了病毒再感冒。
  凌默打开车门,目送两口子离去。
  时钦忍着想去牵迟砚的冲动,和他并肩往前走,小声商量道:“老公,我打算给沈维买棵发财树送他家去,他年后不是要创业嘛,图个吉利。趁肚子还没大,回头约个时间,我们三个一起去干妈家串门。”
  “嗯,发财树交给凌默办。”迟砚放慢脚步,跟在时钦身边,“听你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没有和沈维多往来的打算,这两天沈维又发微信骚扰他,无非是对他一周前的回答不满意。
  “那你让凌默拍了照给我挑。”时钦嫌口罩闷得慌,说话费劲,干脆把口罩勾到下颌,刚要再说,就见前方电梯里走出来两个人,女的挽着男的胳膊。
  待看清那男人的脸,时钦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迟砚第一时间察觉到时钦的异样,转头去看时,时钦已蜷身躲进两车夹缝间,左脚有旧伤蹲不实,抱头半蹲着,姿势别扭,身体正无法自控地剧烈发抖。
  迟砚迅速环视四周,并未发现什么,旋即矮身钻入车缝。他什么也没问,伸手快速帮时钦戴好口罩,胳膊就被时钦猛地挥开。时钦背脊死死抵住车门,身体还在不住发抖,口罩被急促混乱的呼吸一次次撑起又塌陷。
  “小钦,”迟砚嗓音压得极低,“我在这里,别怕。”
  这句话像触动了某个开关,时钦眼眶倏地红了,很快有泪水在眼底打转。他手指用力抠进迟砚的手背,呼吸仍乱得厉害,呵出的白汽顷刻濡湿了口罩。
  迟砚听见时钦在用气音不断重复着“回家”,那声音又轻又颤,哀求中带了一丝绝望。
  “好,回家。”迟砚用身体护着时钦,拿出手机通知凌默把车开过来。他将惊惶的时钦小心抱进车内,关门前再次环视四周,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车门一关,迟砚随即把人整个揽进怀里,对凌默沉声道:“用最快的速度。”
  巨大的恐惧如潮水,将时钦淹没,又拽入冰冷的深海。他脑子里在走马灯,循环闪回那个让他噩梦多年的夜晚,他握紧匕首朝那人身上疯狂捅刺,逮哪儿刺哪儿,直到那人彻底不动弹,他才猛然惊醒,满目猩红,双手,衣服,脸上,全都溅满了血……
  他就知道,本命年不会这么顺利熬过去的。
  每次在他觉得日子要好起来的时候,开心的时候,老天就把他按回泥里,疯狂折磨他,提醒他是个不配过好日子的杀人犯。
  是他太得意忘形了,为什么要来北城闯荡?这么繁华的大城市,连沈维都选择来创业,碰上熟悉的面孔不是早晚的事吗?他为什么非要来啊……在小县城里就不可能会碰上覃少宗的朋友。
  可不来,他这辈子就见不到闷葫芦了。
  “小钦,抱紧我,乖。”迟砚低声哄着,怀里的人却泄出一阵压抑的呜咽。
  他哄不住,时钦开始一个劲儿地哽咽,哭声微弱,断断续续,什么话也不说,情绪已然失控。
  车驶回住宅地库,时钦仍在他怀里不停哆嗦。
  迟砚让凌默打开车门,将人打横抱稳,一路紧拥着回家,抱回了卧室。他替时钦脱去鞋袜、羽绒服和外裤,又将他安顿进被窝,再度牢牢拥入怀中。
  恐惧如影随形,依旧缠着时钦,他只能凭借本能紧紧抓住迟砚,抓住这唯一的温暖与依靠。
  “小钦,回家了,没事了。”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