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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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众人稍感宽慰之际,邻县却又突发疫病。不出几日,其他乡镇也陆续出现了与麻癞病相似的症状,且病情难以抑制。辛公义直言,若不能揪出病源,此疫恐怕难以根治。
  聂伊从温煴处出来后,想起此前系统提示任务完成所获的奖励,此时正好取出使用。解开锦囊一看,卷轴上赫然绘着一幅女子画像——聂伊不由一惊,那上面竟是绒球的模样!
  第12章 绒球
  刚一步入府邸,聂伊便命人唤绒球前来。此时绒球正在院中练枪,虽只来了一年,却早已今非昔比。个子长高了不少,昔日枯黄瘦弱的模样也已不见踪影。一听说聂伊回来,她连汗都顾不上擦,便急匆匆跑了过去。
  “聂伊!”
  聂伊回头看向她,从袖中取出从温廷霜那里得来的酥糖递过去:“来尝尝,这酥糖在古州卖得火热,松软甜糯。”
  “好!”
  聂伊拉着绒球在席旁坐下,看着她吃得高兴,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绒球,你有兄弟姐妹吗?”
  绒球刚吃完一块酥糖,正要剥开另一块,闻言抬起头,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向聂伊。每当有人问起她的家事,绒球总是缄口不言。虽然聂伊早已知晓内情,但事关疫情,不得不问个明白。
  “你……与我虽相处不过一年,但情谊至深。若家里有何难处,我必然愿意相助。”
  绒球沉默不语,放下拆了一半的酥糖,起身向聂伊行礼便要离开。聂伊拉住她的手,轻声道:“洛川瘟疫不绝,你知不知晓是何缘故?”
  绒球一怔,似是没想到聂伊会问起这件事,下意识摇了摇头。
  “瘟疫……辛伯伯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洛川县昨日上报,感染者新增十人。”
  绒球瞳孔微张,呆立在一旁,手中的酥糖不知不觉滑落在地。
  次日清晨,聂伊与慕十三来到医馆拜访辛医师。满屋药香袅袅,几名小童正忙着抓药熬制。辛公义见二人到来,连忙请坐,亲自为他们斟茶。
  “二位,老夫就不客套了。”辛公义神色凝重,“想必皆已听闻洛川县疫病复发之事。前些日子我去一户人家探视,此病复杂难解,虽传染性不强,但若是不斩草除根,不肖一月,大患也。”
  “先生也无计可施么?”
  辛公义摇摇头:“还须多观察几日,试配些新药方。”
  “可有我们能够相助的地方?”
  辛公义拱手道:“若二位得空,不妨亲自去一趟洛川县与秦河,或许能给老夫带些消息来。”
  又聊些许,三人用了便饭后便告辞离去。聂伊总觉得辛公义话中有话,便问慕十三有何看法。慕十三只道去他所说的地方看看便是。聂伊点头,顺路去南北铺买了几盒花饼,说绒球近日心情不佳,买些点心哄她开心。
  慕十三笑道:“绒球最近枪法长进不少,我昨日还夸她呢。此时她应该还在校练场,我们顺路接她回去。”
  聂伊忽然问:“绒球有跟你说过她家里的事情吗?”
  “没啊,她不是从不提及吗?我也不好打听人家家事。”
  “但她的来历无人知晓,父母也从不寻她,可见身世坎坷,以致不愿多说。”
  “去年我与她在粥棚遇见一个小童,约莫十一二岁,绒球叫他哥哥。可见她确实有家人。”
  “你怎么突然这般在意绒球的身世了?”
  “知根知底,总好过日后出事。”
  “走吧,快天黑了。”
  慕十三没再看她,无所谓道:“你是巫女的事,也不曾听你提起过。”
  “那你现在这么说,是怕我害你吗?”
  “汉忠先帝执政期间,曾广招巫师道士祈福,后不知何故,突然勒令禁止巫师靠近皇城,对巫术敬而远之。曾有传言巫蛊之术害人不浅,乃邪术。但你也该听说,近几年江南一带起义频繁,起义者多是道教人士,信徒之众,已成一派势力。”
  慕十三摆摆手:“我只是好奇。不过在南方打仗时,我倒真遇见过一位道士,听战友说他姓白,能呼风唤雨,召唤阴兵。果真有此等威力?”
  聂伊耸耸肩:“若有如此神力,与他相比,我可就小孩子过家家了。”
  二人纵马来到校场,慕十三四下张望,却不见绒球的身影。一问才知,今日绒球并未前来练武。聂伊便与慕十三辞别,相约明日同去洛川县探查。
  归家后,慕十三正欲去找徐将军商议军务,却见聂伊去而复返,策马疾驰而来。
  聂伊面染焦灼,于马上急声道:“我回府后,下人说绒球至今未归。今早她独自骑马出门,说是去练武——”她顿了顿,气息微乱,“方才我去温煴住处寻过,也不见人影。现下只能请你派些人手,在城中各处寻找。”
  夜色渐深,已过五更。温煴策马追上仍在街头寻觅的聂伊,温声劝道:“这般漫无目的地找下去,未必有效。我想若不是有人蓄意谋划,她怎会突然不见踪影?不如等天亮了,让士兵们挨家挨户询问可有人见过她。”
  聂伊沉默片刻,道:“你说得在理。可谁会对一个孩子起心思呢?”
  “廷霜,你先回去歇息吧。若有消息,我即刻差人告知你。”
  温煴摇头:“我并非说不找了。绒球失踪,我同样心忧。只是这孩子近几日心神不宁,若不是遭人算计,或许是自己离家的可能性更大。”
  聂伊黯然道:“前些时日我问及她的家事,怕是惹恼了她。”
  “你还说了些什么?她虽年少,却不至于轻易做出离家出走的糊涂事来。”
  “疫病……我说洛川县起了疫病。”
  话音未落,聂伊猛地勒住缰绳,沉声道:“我知道了——去洛川县!”
  路上经温煴提醒,聂伊才想起与绒球一同出游时,那孩子常望着东边出神,问起却总不答话。想来绒球的亲人很可能就在东边的洛川县。
  赶到县内时,放牧人早已驱牛出城。洛川县本就偏僻,加之疫情肆虐,如今不足千户。此地县令庸腐无能,只因是温远旁支,温岳不便得罪,一向放任自流。聂伊不欲与县令打交道,温煴虽为县君,却也难以干涉此地事务。
  “此地县令为人固执木讷,还是不要惊动为好。”温煴轻声道。
  聂伊点头,见路边包子铺刚开张,想着温煴或许饿了,便牵马过去。正掏钱递给摊主时,忽听身后温煴一声惊呼。聂伊回头一看,不知从哪冒出几个地痞,正围在温煴马前嬉笑。虽戴着面纱,但在这乡野之地,温煴的仪态依旧引人注目。
  聂伊正要上前,却听有人高喊:“聂伊!”
  随后马蹄声近,慕十三疾驰而至,一眼看见温煴被人纠缠,当即拔剑扫退众人。
  聂伊无语,在主角面前见过了太多英雄救美,她基本没机会展示自己的实力啊。转身跟包子铺老板说道:“再加十个包子。”
  等待间,一人与聂伊擦肩而过。聂伊却立刻认出了他,急忙喊道:“慕十三,别放他们走!”
  晨光渐炽,三人坐在路边吃着包子,喝着凉水。聂伊对二人道:“那个戴草帽的汉子,当初我救绒球时,便是他在我背后砍了一刀。当时你的手下没追上,没想到他们逃到了此地。”
  慕十三闻言,又狠狠踹了那男子几脚。那人连滚带爬地求饶:“大人饶命啊!小人那日也是被逼无奈,早就不做那畜生不如的买卖了,如今在县里帮工度日,求大人高抬贵手!”
  聂伊嗤笑一声,这话说得可笑,方才调戏良家女子时,怎不见他记得洗心革面?
  “今日之事我也记下了。若是你再敢惹是生非,便是砍你一双手,我也是担待得起的。”
  “是是!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聂伊放下茶杯,沉声道:“当初我所救的那个孩子,是你什么人?”
  戴草帽的男子连忙答道:“听说是买来当诱饵
  的。那年头世道艰难,若不劫财只有死路一条……大人饶命,即便如此,我也没杀过人,背过命案啊!”
  “从哪买的?”
  “这个我没打听过,只晓得是个便宜货,好像是家里揭不开锅,养不起了。”
  聂伊一时心绪翻涌,又问:“你可曾再见过她?”
  那男子抬头瞥见聂伊凌厉的眼神,急忙低头道:“见过见过!昨日我瞧见个眼熟的姑娘,与一名男子往东村去了。您这么一说,我就想起她是谁了。”
  “你若是骗我,不会有好下场。”
  “不敢不敢!那姑娘一看就是闺秀,定与您亲近,我怎敢骗您。”
  温煴开口道:“东村在何处?现在便带我们前去。”
  那男子面露难色:“大人,这……不太好吧。”
  聂伊追问:“为何?”
  “那地方发生了感染,死过几个人了。没有县令的牌子,去不得的。”
  闻言,聂伊与慕十三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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