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捞男丢球跑了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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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意很快袭上来,时钦迷糊地想,对,得用自己的名字建档,到时候给赵萍看,还得跟沈维说一声,反正沈维这辈子没自己的孩子了,可以给小东西做干爹……
  两天后。
  时钦本就情况特殊,属于罕见病例,那位负责他的张姓主任医生对他格外关照。
  他顺利建档后又做了一系列检查,当看到化验单和数据报告上,清清楚楚印着自己“时钦”的大名时,眼眶一热,在医院里怕丢人,转身就把脸埋进迟砚怀里,偷摸哭了几下鼻子,很小声地说:“老公,我控制不住……”
  “嗯,”迟砚抬臂揽住他,低头抵着他发顶,“没事。”
  一回到家,时钦已经快饿晕了。上午是空腹做的检查,他难得一进门就有胃口,跟迟砚嚷着要吃饭。
  孕夫破天荒地主动要吃饭,迟砚生怕他饿坏,先让他吃了点坚果垫肚子,转身扎进厨房一通忙活。
  等迟砚把精心做好的营养餐端上桌,把人抱到腿上准备喂饭时,这傻子又嚷着没食欲,愣是一口不肯吃,跟他闹起了小脾气。
  “我不想吃。”时钦偏头躲开勺子,掏出手机给赵萍发微信,特意叮嘱她别做晚饭,自己和迟砚会吃过饭再去。
  “少吃两口,乖。”迟砚耐心地哄着,这娇包一会儿一个想法,难伺候,他晚上那套法子快镇不住了。时钦这阵子特别能闹人,之前喜欢抓着他睡,现在又咬又抓,劲头比吃饭都足,不给吃还甩臭脸,他每晚只能把人哄睡,自己去卫生间冲凉。
  “今天平安夜啊,”时钦日常埋怨迟砚,尾音拖得长长的,分明在撒娇,“你就不能放过我嘛,真没胃口,我是不是你老婆啊?怀孕了还欺压我。”
  “……”迟砚完全没辙,记着张主任说的,孕早期过去胃口自然会好。
  他到底心软,一个电话打给刚离开不久的助理,交代凌默去买些营养品。
  时钦赖在迟砚腿上没挪窝,听他有条不紊地向电话那头交代营养品细节,自己也没闲着,捧着手机在屏幕上噼里啪啦敲个不停,又给沈维发微信,想约好兄弟见一见,当面庆祝庆祝。
  迟砚挂了电话,目光掠过时钦亮着的屏幕,见他正神神秘秘地跟沈维卖关子。
  他放下自己手机,看了眼时钦仍有些发红的眼圈,那是在医院里留下的痕迹。
  “别老盯着手机看,”迟砚伸手,遮住屏幕,“让眼睛歇会儿。”
  正好沈维没回消息,没被逼着吃饭的时钦这会儿乖得很,立马把手机搁到餐桌上,懒懒地缩进迟砚怀里。
  他闭着眼养神,可嘴闲不住,思绪飘到哪儿就嘟囔到哪儿。
  “老公,我之前骗沈维,说我欠了高利贷。过去的事就不提了,省得他担心。回头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帮我还清了,知道不?千万别穿帮啊。”
  “嗯。”
  “我本来还想瞒到生呢,也瞒不住,干脆告诉他算了。”时钦絮絮叨叨地说着,“他不也是同性恋么,又不能结婚,以后肯定没孩子,就让他做小东西的干爹。”
  迟砚:“……”
  用回真名,时钦还像在做梦,絮叨完了,开始问东问西,压根没打算让迟砚好好吃饭。一会儿说起覃家企业被收购的事,一会儿感慨当年那么风光的企业,居然说倒就倒。
  迟砚解释了一堆商业术语,时钦听得云里雾里,眉头皱了皱,最后话题猛地一转,盯着迟砚问:“操,一次性就他妈掏出五千万,你到底多有钱啊?”
  怀里揣着个黏人精,迟砚这顿饭吃得属实不容易。刚打扫两口,见时钦露出一副小财迷的模样,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对金钱的渴望全写在脸上。
  他放下筷子,逗了句:“养你和孩子没问题。”
  “还跟我藏着掖着?”时钦哼出声,“别忘了,你名下财产和股份都是我的。”
  迟砚看着他,眼底藏着笑意,没作声。
  时钦接着说:“你人也是我的,什么都是我的。”
  这傻子……迟砚低笑,掐了把他的脸。
  “你笑什么?”时钦立刻警觉起来,这闷葫芦一笑准不对劲,“别告诉我你要反悔啊,又想跟我说你不是君子?算了,五千万都花了,不跟你计较。”
  迟砚还清楚记得时钦曾提过的澳门。那个下午,时钦在崩溃的恐惧中把一切和盘托出。此刻,时钦情绪稳定,像归巢的麻雀,全身心地依赖着他。
  他用胳膊圈住时钦,放缓语气,问了出来:“小钦,一晚上赢一百万,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时钦顿了顿,提起这段同样想忘记的回忆,他语气里带着释然后的平静,“也是姓覃的那个傻逼带我玩的。我爸去世后我太难受了,那阵子挺堕落的,天天泡酒吧,我妈也不管我,她那会儿有男朋友。”
  “嗯。”迟砚握紧了他的手。
  “高中时你不是来过我家么?”时钦顺着回忆往下说,声音低了一些,“那时候我就跟保姆住,我妈忙起来一学期见不到几次,打电话来也只问学习成绩,不好了顶多说两句。其实我早就知道她背着我爸有男朋友了,我当时也幼稚,不懂事,总觉得我爸刚走,她怎么能一点都不难过,还忙着谈恋爱……”
  “我跟她大吵了一架,我情绪失控了,她跟我哭,我又难受,跑去酒吧喝酒,就是那次认识了覃少宗。他在包间赌钱,我凑热闹,他主动借我本金拉我一起玩,我越玩越大上头了,一下子就赢了一百万,不过后来又全输光了。”
  “他知道我烦,说带我去澳门散散心,那时候看他挺正常的,我跟他也没多亲近,就是想找点事打发时间,不管干什么都行,只要能让我别想起我爸,也别想起我妈,别让我做梦,那时候很烦他们……就是叛逆吧……”
  “再后来,我妈突然查出病,她那男朋友跑得比谁都快,她自己的公司本来也撑不下去了,欠不少债。”时钦越说越平静,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我就再也不去酒吧了,把手机卖了换钱,每天找那种日结的兼职,干得好累啊,后面你都知道了……”
  但他的眼眶,在说完后,还是慢慢地红了。
  迟砚什么也没说,只是揉了揉时钦的头发,用指腹替他擦去眼角的泪,然后将他深深按进怀里。
  桌上手机响起。
  时钦吸了下鼻子,眼睛还泛着酸,他又闭了闭眼,仰头用鼻尖蹭了蹭迟砚的下巴,卖乖地说:“老公,我想看手机,应该是沈维给我回消息了。”
  时钦乖得不像话,迟砚心跟着软,连带对沈维的那点意见都淡了下去,应道:“好,看一眼。”
  时钦点开微信一瞧,意外道:“啊?沈维他回南城参加同学聚会去了。”
  说完,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那场同学聚会的参与者,都当年跟他一起混的,多多少少找过迟砚的麻烦,就算口头上,说话也相当不客气。
  他匆匆给沈维回了句“等你回来再约”,便放下手机,重新窝进迟砚怀里,紧紧将人抱住。
  时钦要心疼死了,连前年那场高中同学聚会都没敢再提,毕竟沈维当时还为了他,差点跟迟砚动手。他心里其实好奇得紧,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琢磨了下,刚想问,桌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是迟砚的。
  他赶紧瞥了眼屏幕,来电显示“迟放”,随手拿起来递给迟砚,眼神带点警告:“你接,我看看是不是又来给你拉皮条!”
  迟砚虽居家办公,却对娱乐圈动向一清二楚。媒体刚爆出连曜集团的那位连总,近期频繁出入某高档住宅区,疑似与某位明星有牵扯,而那正是迟放的另一处住所。
  迟放没出国,多半是被缠上了,迟砚倒也乐得清静。眼下突然来电话,他接通前叮嘱时钦别出声,一接通,迟放那火药味十足的大嗓门就冲出听筒。
  “明天圣诞节,我把那姑娘微信推给你,你赶紧的加上!这么好的日子,还用我教你怎么过?”
  不等迟砚开口,时钦那没轻没重的蹄子就掐在了他腰侧,红着眼圈瞪着他,猴急地从他腿上下来,一把撩起睡衣,指着自己光滑白净的肚皮,满是委屈和指控地朝他疯狂暗示。
  “听没听见我说话?!”迟放在电话那头厉声追问。
  迟砚目光落在时钦的肚子上,时钦一直很瘦,平躺时腹部总会陷下去一点。现在不会了,等过完元旦刚好满三个月,此刻那片皮肤上,一道极浅的弧度已悄然隆起。
  “说啊。”时钦用气音警告。
  “二哥,以后别再给我介绍对象。”迟砚掌心轻轻覆上那道极浅的弧度,对电话那头平静地说,“我有孩子了。”
  “什么?!”电话那头,迟放惊得嗓门陡然拔高,“什么孩子?谁给你生的?你他妈婚都没结,从哪儿弄来的小野种?!”
  一听这话,时钦当场气炸了,凑到手机旁边扯起那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就臭骂迟放:“你他妈的才小野种!”
  “……”迟砚耳膜差点被震破,还没拦住自己这头的小炮仗,电话那头的火箭炮就发射了,也冲着他耳朵大吼一嗓子。
  “你个逼崽子他妈的说谁呢?!”
  迟砚及时将人揽回自己腿上坐好,单臂箍紧时钦,侧头亲了下他气得发烫的脸蛋,同时对那头的迟放快速道:“二哥,晚点解释,我先挂——”
  “不行!”时钦肺都要气爆了,他每天辛辛苦苦怀着的小东西,又晕又吐,连烟都强行戒了,付出这么多,被骂小野种那能忍么?这是他给闷葫芦生的孩子,是夺家产的宝贝!
  他抢过手机就冲那头怒怼:“说你这个逼崽子呢!我警告你,别他妈给我老公拉皮条!孩子是我给他生的!”
  迟砚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时钦已经怒气冲冲撂了电话,在怀里跟他骂骂咧咧没停。
  “操他大爷的,这拉皮条的嘴怎么这么贱!真想大嘴巴呼死他!他凭什么说我们这小东西是野种?有爸有妈的——”时钦突然刹住,红着脸急忙找补,“不对,说错了,我不是妈啊,我男的,跟你一样,我们两个都是爸爸。”
  看着傻乎乎的笨蛋这样护着自己,迟砚唇角牵起笑意,恍惚间想起童年里那个娇包小少爷,也曾这样不计后果地护过他。
  那年夏天很热,太阳很大,可远不及时钦带给他的那股热。那样滚烫,灼着他的心,在他心上烙下无法褪去的印记。
  他的傻子,比太阳还温暖。
  迟砚收紧手臂,在时钦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下:“嗯。”
  “算了,你在迟家的日子不好过,我忍,不然我早骂死他了!”时钦骂得口干,一想自己总是“小东西、小东西”地叫,孩子还没个正经名字。
  他消了气,手隔着睡衣摸了摸肚子,问迟砚:“老公,我们给这小东西取个名字吧,你说叫什么好?”
  “明年七月出生,”迟砚掌心覆在时钦的手背上,“叫七七,很合适。”
  “七七?”时钦重复了一遍,拧着眉,感觉又陌生又古怪的,“你取这么快,是不是背着我偷偷想了?都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么草率就定了?”
  迟砚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七是我的幸运数。”
  “哦,我说你怎么取这个呢。”时钦又念了一遍“七七”,莫名变得顺口,他笑起来,“那这小东西能投胎到我肚子里,也很幸运,就听你的,叫七七。”
  时钦又低声念了两遍,这下是彻底顺口了,低头摸着肚子说:“以后你就叫七七,知道不?管你男孩女孩,这名字通用。你要是不喜欢可别怪我,是你这个闷葫芦爸给你取的。”
  迟砚静静地看着时钦碎碎念,和肚子里的小不点互动。
  他不会告诉时钦,十七年前那个燥热的七月,大暑时节,在那样一个寻常的日子,有个省城来的娇包小少爷,莽莽撞撞地,闯进了他的生命里。
  第54章 深不可测
  赵萍新租的房子在离园区几公里外的一个老小区,一楼,是个三十多平米的一居室。
  老楼年代久远,楼道里没声控灯,黑灯瞎火看不清脚下。迟砚在身后仔细护着时钦进屋,先安顿好这心大的傻子,才折返去取后备箱里的营养品和水果。
  赵萍太久没见干儿子,早就盼得心切,一见面就拉紧时钦的手,指着客厅的双人小沙发,招呼时钦快坐下歇会儿。
  时钦摘下口罩,明知赵萍听不见,仍激动地喊了声:“干妈!”
  赵萍能看懂些唇语,看清时钦的口型后,笑着连连点头,赶紧从厨房端出提前切好、剥好的水果。
  时钦没急着坐下,打量起这间不大的一居室,被赵萍收拾得干净利落,客厅角落里还堆着些捆好的纸板。
  他探头瞧了眼卫生间,小小的,不过能上厕所能洗澡,比之前那破瓦房强太多了。关键楼房有集体供暖,他没走几步就觉得热,顺手摘掉下车前迟砚帮他戴上的围巾帽子,把羽绒服也敞开了。
  赵萍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果,又细细端详时钦的脸,用手势比划着说他瘦了,下巴都尖了。目光里满是心疼,她把果盘往他面前推了下,示意他快坐下吃。
  时钦在沙发上坐下,看到盘里剥好的柚子肉,果肉大块饱满,去掉了所有白筋和籽,不知赵萍费了多少功夫。
  他拿起最厚实的一块,不由分说先递到赵萍嘴边,赵萍摆手,他反而表现得比她还固执,顺带数落:“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全剥给我干什么?我想吃,有人给我剥。”
  赵萍拗不过干儿子,只好张口吃了。时钦这才满意地自己也拿了一块塞进嘴里,汁水清甜,他嚼得嘛嘛香,边吃边掏出手机打字,随后将屏幕转向赵萍,给她看:【干妈,我想跟你说个事。】
  虚掩着的门正好被推开,时钦嘴里还塞得鼓鼓的,嚼着吞着,迫不及待地冲迟砚挥手,含混不清地扬声喊:“老公你快过来,我要正式宣布了!”
  “咽下去再说,别呛着。”迟砚放下东西,立刻关上门,隔绝屋外寒气。
  一瞧见迟砚拎来的那些贵重礼品,赵萍忙起身迎上去摆手推辞。从工作到现在这住处,连搬家都是迟砚找人一手操持的,她哪儿好意思再收东西?
  可这俩孩子,一个比一个轴,根本不听劝。
  想着时钦最近爱吃水果,赵萍便不再坚持,指着沙发热情招呼迟砚过去坐,又把果盘往两人中间推了推,自己搬来一张凳子紧挨着干儿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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